又在水面掏来一条树枝，在水面上滑动，很快又要没力气时，山山就会喝一口墨江水，然后朝墨江水吐去：

“反正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死，先吐你一口，你真臭啊！”

山山无力地躺在浮尸上，浮尸面目全非，只有被泡得发胀的身体，它们掉不下去，也上不了岸，山山头靠在浮尸肩膀上，朝墨江里吐了一口血，那血淹没在墨水里。

那双眼睛，不再美丽，山山像是一张皮，那一张皮紧紧护住里面的骨头，山山身后出现一个又一个妖怪，那些妖怪跑出来，用他们的力量，移动着那浮尸。

那些都是山山在路上捡到的妖怪，山山见他们弱小极了，见他们受伤，山山就会咧着嘴笑道：

“你们在这里活不下去了吧？我法力强，我保护你们，到你们觉得安全的地方，你们就自己出去吧。”

山山见到他们时，他们都被伤得可怜，山山就会用蓝思救下他们。山山常常对他们说：“灌舍冰渊不适合善良，你们不能学我，我是因为法力高强才这样的。”

见到这些妖怪，山山泪水开始从凹陷的眼窝里流出，嘴上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他们这些比她还弱的小妖，怎么还要帮她呢，山山又拿出微生水朝身上淋去，快恢复时，一只鹦鹉叫道：“你还是先省着这个东西吧，我们轮流推你走，推你出去。”

山山艰难起身，看了一眼，他们推动的距离，还没有一臂远，山山皱眉道：“你们还是走吧，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生还的机会，若没有我的灵力，你们也会被这些煞气所伤，能走几个算几个，我对你们，还是有信心的，以后变成大妖，我若死了，记得把这墨江，一把火给我烧了。”

那双眼睛，看向一个红衣小女孩儿，她头上绑着一个火红的叶子，她门牙像兔牙，山山一抬手，蓝思将所有的妖都送了出去，还让几只乌鸦，带走了所有的琴虫蛋，她相信乌鸦们会照顾好那些琴虫蛋的，临了，山山朝着那些乌鸦大喊道：

“小乌鸦，记得告诉它们，它们的母亲叫符尾。”

所有的小妖怪都走了，山山泪水一颗颗掉下，山山一一擦去，又爬在浮尸上，低声道：

“老兄，只有你我了，他们太弱了，我那点灵力就可以把它们送出去，还是你厉害。”

说完，山山在树枝上注入灵力，浮尸开始一点点移动，那些妖怪没在山山身上，山山突然觉得身体好轻，她有些不习惯，不过，生死有命，不能把别人的命也搭进来。

北渚好久，才追上念斯，他觉察到了山山的异样，他不想救她，北渚觉得她那么强，她一定不会怪他的，她说过，她会等他找到一个他为别人而活的人，现在他找到了，他不想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