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伯快步走了过来,阿驼看清来人,这才收拾了表情重新站好,但依然站在黎明曜附近不肯离去。顾二伯皱了皱眉头,看了看黎明曜,问道:“小姐可有损伤?”七巧看了看黎明曜,摇摇头,说:“小姐无事。”
顾二伯这才转头去看里面的情景。中年妇人已经昏过去了,身后的一位婢女哭哭啼啼地回答道:“夫人本来是请小姐进去梳洗的,谁知小姐不肯,非要她那个残疾侍卫陪侍在旁,说是这侍卫是她最贴心的,有他在才放心。夫人觉得这于礼不合,可是怎么都拦不住小姐,这才急晕过去了。”
七巧气的瞪大了眼睛,张着嘴“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黎明曜冷笑一声,说:“二伯,我看这里和我八字不合,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顾二伯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轻声对黎明曜说:“小姐,你看,这位顾夫人以后是你的教引嬷嬷,以后小姐顾夫人这里日日受训,第一天就闹成这样……”
黎明曜反笑道:“爹爹手下就没人了吗?只剩这一个了?第一次见,她就故意甩脸子给我看,她的婢女还这样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我以后要是落在她手里,二伯,你就不怕我有个三长两短,早晚给她磋磨死了?”
顾二伯急得不行,赶紧说:“这说的哪里的话!赵夫人的娘是少主的奶娘,都是自己人,怎么会……”黎明曜再次打断了顾二伯,说:“仗着自己旧人的身份就可以这样作势拿乔,欺辱主子?这样娇贵的仆婢我可使不起。到时候不知道是她服侍我呢,还是我伺候她呢。”说完,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中年妇人,黎明曜说:“既然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鸡飞狗跳的,二伯,我觉得我们还是各自走开的好。要是实在无人可用,我跟着爹爹学,一样也能学成的。”
中年妇人见装不下去了,眼睛一睁,悠悠醒转过来,扶着婢女的手慢慢起身,柔声细气地说:“我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一来就要给我个下马威,但是小姐让这侍卫来内院,确实不合规矩。既然少主让我做小姐的教引嬷嬷,遇到这等不合规矩的事,我是一定要说的。如果以后小姐有什么例外之人,还请小姐提前明说,我好例外处理。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惹小姐生气了,还请小姐见谅。”说完,扶着额头,柔柔弱弱地就要拜下去。
黎明曜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看向顾二伯。顾二伯面露难色,也看向黎明曜。黎明曜叹了口气,侧身避过赵夫人的礼,对顾二伯说:“二伯,麻烦你件事,以后让春娘跟着我吧。既然是教引嬷嬷,一个是不够的。春娘也是知礼之人,多一人多份力,也给顾夫人分担些。”
顾二伯的脸为难地都快抽到一起去了,话也不知道怎么说。黎明曜无语地扶额,再次开口说:“那顾二伯,麻烦你让春娘来见我,我亲自和她说,这总可以了吧?”
顾二伯赶紧点头,一溜烟地跑了出去。黎明曜收回目光,找到依然缩在一旁的阿驼,说:“阿驼,辛苦你再忍耐一下,等我这里处理好了,你再去梳洗。这会子你守在这里,那也别去,可好?”阿驼点点头,坐在门口,双手交叉抱住膝盖,像一块石头一样,纹丝不动。
赵夫人见外人都走了,这才重新站好,扬起手理了理发鬓,得意洋洋地扶着自己的婢女,坐在了树荫下刚搬来的大圈椅上,一扬下巴,懒洋洋地说:“来人,给这位小姐也上个座位。”
不一会,两个下人抬了个太师椅来,重重地往门口大太阳地里一放就走了。七巧气的七窍生烟,说:“小姐!这怎么坐啊!”黎明曜一笑,拍了拍她的手,毫不犹豫地走过去,顶着大太阳就坐下了。
过了没一会,春娘扶着小丫鬟的手摇摇摆摆地就过来了。还没走到跟前就看到黎明曜和七巧正在大太阳下晒着,赶紧加紧脚步赶了过来,大声说:“这是怎么个事?小姐就这么晒着也没个人来管管?这内院里的下人都死绝了吗?”
其他人都惴惴地看着赵夫人,只见她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漫不经心地说:“哪里来的粗使婆子,这般无礼。来人,叉出去。”
黎明曜冷笑一声,知道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