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嫤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面其实有些犯虚。
她虽然不相信命运,可两个人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一起,虽然并无感情基础。
“你还喜欢陆翀吗?”
“……是什么给你的错觉,我一定要喜欢男人?”
“所以,你喜欢女人?”
“……”
虞嫤唇角微抽,她想要告诉他,她不是离开男人就活不了的女人,他倒是会解读。
“其实,我当初喜欢的只是你的脸,后来倒是动了一点心,可惜你还不领情。”
柳遗直摊在榻上,大大咧咧地控诉。
两个人心里面都清楚,当她还是虞嫤的时候,两个人都没能和和美美地在一起,那么越千秋的身份便更不可能。
他们之所以能待在同一个房间,不过是想要彼此监视罢了。
“所以,你也无需担心,我之所以和你举行婚宴,不谈情爱只重利益,也不会有你担心的圆房。”
“好!”
虞嫤和柳遗直举行婚宴后的第三年,北虏老王终于撑不住离世,原本虎视眈眈的北虏终于开始偃旗息鼓。
就在北虏因为王位之争,快要打破脑子的时候。
顾莘等人终于发动了反击战,旻朝失去的土地被一点点收拢,而北虏也一分为三。
虞嫤收到书信时,柳遗直还在写折子戏。
她也不知道他哪里来得灵感,居然一写便是三年,甚至还会寻人又唱又演。
“北虏算是废了,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挑战。”
这三年,两个人鲜少出府,可没有人敢小觑了这座公主府邸,因为朝廷很多决策都是来自这里。
“越千秋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
柳遗直头也不抬,左手自顾自地写写画画,似乎对于虞嫤的话并不感兴趣。
“世家才是内乱的根源,他自然要遏制世家的发展,否则我父皇身上发生的事情,未必不会重演。”
“他到底是害怕世家,还是想要给你父皇报仇?”
终于,柳遗直抬眸瞥向虞嫤,然后又瞅了瞅自己的鬼画符,不甚满意地皱了皱眉头。
“太急躁了,现在并不合适!”
“那么,什么时候才合适?”
“等他长大的时候。”
柳遗直指了指桌旁允吸着大拇指的当今太子,后者以为柳遗直想要抱他,屁颠屁颠地挪过去。
“抱!”
“呵呵。”
柳遗直直接选择了无视,小家伙委委屈屈地望向虞嫤,虞嫤只得上前一步将人拎在怀里。
“你不喜欢小孩子,又何必将他霸占在公主府?”
“呵呵,我柳家付出这么多,才稳住了旻朝的乱局,难道还要养出一条白眼狼?”
柳遗直此举极其不符合礼法,可当初没人敢多说。
因为,这个看似只能拿得起笔杆的男人,真的有让天下动荡的能力。
虽然说,朝廷这些年已经尽可能去削弱他的势力。
虞嫤摇了摇头,她知道柳家想要培养一个和自己一条心的太子,可宫里面那位却坐不住了。
柳家有了太子,是不是会卸磨杀驴?
瞧着她抱着小太子准备离开,柳遗直忽然开口。
“阿嫤,若是有朝一日我们再次敌对,给我一个来生之诺可好?”
虞嫤的脚步顿了许久许久,久到小家伙在她的怀中犯迷魂,这才听到她喃喃的言语。
“允诺我们来生——不相遇、不相爱!”
“好!”
在月夜的承托下,柳遗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露出了最真挚的笑意。
——下一世,唯愿君安,唯愿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