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心狠手辣之辈,自然不会对一个小孩子动手。”
虞嫤抬眸相看了他许久,瞧着他一副老神在在,毫无局促的模样,耻笑出声。
“我们这些人,其实没有对错唯有立场,所以就算你想要杀柳十二,我也不会多么诧异。”
她说到这里,抿了抿唇角。
“只是,我此生最讨厌的便是亲近之人的欺骗。”
她对待旁人的时候,嘴里面没有几句实话,可面对自己在意的人时,却从不会撒谎隐瞒。
——这是她的底线。
姜行程见她那模样,心中微微有些发毛,一时间倒是不确定自己哪里将人惹毛了。
他和越千山这般行事,也是为了旻朝的千秋万代,按理说她不会这般质问才是。
“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心里面觉得她今日的发难有些不简单,可他还是做着最后的挣扎,希望两个人的隔阂不要太大。
“我想问,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越千山一跃而下的那一瞬,虞嫤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似的,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那样的感知,糟糕透了。
“……也没瞒多少!”
瞧着他那低眉顺眼的模样,虞嫤眼皮子直抽抽,看来瞒着的事情不是一件两件。
她知道人心经不起琢磨,所以从不奢望知无不言,可有些事情却绝对不能隐瞒。
“当初柳家被灭门时,你可曾有参与?”
“我……”
“你只需要说有还是没有?”
“参与了。”
凭着锦衣卫那点人手,如何能开辟两个战场,是他让人配合裴炫,袭杀柳家。
两败俱伤之后,越千秋登基便更加简单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越千山的出现破坏了他的布局,只能重新开辟棋局。
“师父,正如你刚才所说,我们所行之事没有对错,唯有成败。”
“那你也不应该瞒着我。”
“不瞒着你?我若是不瞒着你,你会同意我灭了柳家?”姜行程摇了摇头,“你不会同意的,你对他明显与旁人不同。”
虞嫤神色微愣,她自认为自己面对柳遗直的时候,貌似与旁人无异。
到底是什么样的举止,才会让他产生这样的误解?
“师父,你喜欢上了他是不是?”
“没有!”
虞嫤清楚自己的心,自打崖山血战死里逃生之后,她便不会对别的男人产生男女之情。
所以,她肯定自己没有爱上柳遗直。
“那么,你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你当时,未必就要嫁给他,可你还是答应了。”
“我只是将其当作盟友,当作山河永固的同行者。”
她对柳遗直与旁人确实不一样,可在她眼中那是她精心挑选的盟友,是以后肩挑山河的肱骨。
可最后呢?
陆翀与姜行程的一次联手,不仅将她的布局全部打乱,甚至还给她整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强敌。
她从不反对杀戮,可有些杀戮本不该发生。
只是这个时候,她也不是抱怨后悔的时候,而是想着该如何收拾眼下的烂摊子。
“姜行程呢?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