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与俞师爷很像。也难怪每次白舜英来章家除了看妹妹,便与俞师爷走得近。
接连两日,白舜英都在商议两边的方案和方子。各位大夫都需住上十天半月,他还要与妹妹白舜华一道将各处安排妥当。
白氏带了些生意到广南路,都是补贴府里用度。眼看年底了,趁着大哥在,便也让大哥理帮着清楚。
一切妥当后,白舜英才跟着俞师爷进了前院书房。俞师爷与白家大爷认识多年,彼此投契,他和白舜英说话便没那么多讲究。
仔细将事情前前后后全都说了一遍,言语之中,章节南和章蔓清这些日子所但的事也都透了出来。
俞师爷说得口干,端起茶盏喝了,温热刚好。白舜英此时放下茶盏,他虽则一直端着,却听得用心,基本没喝过。
“这几日我与妹妹盘了盘人手,”白舜英意味深长地说:“这些,都暂时放到大哥儿这里吧。”
俞师爷毫不意外,白家大爷赶过来可不是单为了拉两支医药队伍。
“安仁堂的联络……”此时白舜英的声音又响起,但明显透着犹豫,看向俞师爷。
俞师爷放下茶盏,略一思索便道:“最近广南路什么都贵起来,大爷察觉了吧?”
白舜英立刻点了点头:“安仁堂掌柜已经跟我抱怨了。本来就缺铜钱缺得厉害,普通人家多数以物易物。现在米价天天涨,哪儿还有人抓药。”
俞师爷也叹了口气。白家家底厚,安仁堂也时常做善事。但日日舍药出去也不是办法,各处安仁堂掌柜都有一大家子人要养。
“只市价这一件,章府二姑娘便赶在前头察觉了,早早来寻我粗拟了个主意。当天递到城外别院,第二天就回了话,让咱们章府帮着操持一场。”
白舜英听了挑眉。这些日子得了不少胡大掌柜的信儿,他的外甥和外甥女都聪慧异常。那这位外甥女能想出什么办法?他倒好奇起来。
俞师爷眯起眼捏着他那老鼠须,倒有些卖关子似地顾左右而言他:“清海军的事,大爷都知道了吧?”
“邸抄小报说得不能再详细了。”白舜英接连忙了几日,今日便是好好和俞师爷说说话,一点儿也不急:“只不过,一个梁家,干出这样的事……”
白舜英干咳了几声,抿了口茶,含糊了剩下的话。
“大爷说的是,明眼人可都不少。你说,清海军那里除了酒库出酒的钱,还有什么值钱?”
白舜英心咯噔一下,再咯噔一下。他接到信儿往这赶,一路上得了真真假假不知多少消息。到了之后,又是为城外那位办事。
后来邸抄出来,看到那寥寥数语,便大胆猜了几回,但依然觉得太过骇人。倒卖军械这样挖国之依仗饱自家私囊的,怎么可能是一个梁家能做出来的事?
思至此,突然一个大拐弯厉色道:“蔓姐儿打什么主意?”
俞师爷知道他想岔了,连连摆手往回拉:“不是,不是!”
白舜英平了心绪,不解地看着俞师爷。
俞师爷不再卖关子,手指点着说:“我一开始也没想到。姑娘说的,火药作出的东西,大抵得器药分离。”
白舜英略一想也明白了。这和安仁堂的大夫和药房分开是一个道理。只不过,火药作是安全为主,避免监守自盗倒在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