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月红看着他，缓缓张开嘴。

莫无涯没什么表情，沉声道：“虽然你叫我一声师叔，但你我毕竟不是不同师门，你师尊应当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若是平常，他压根不会在意那些俗世伦常。

但毕竟结为道侣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或许李月红那边会有什么顾虑，他还是需要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但李月红半点也没察觉出他这份细微的体贴，只震惊地张着嘴看他，说不出话来。

半晌，李月红僵硬伸出手掏了掏耳朵，骨骼发出“嘎吱”声：“……啥？”

莫无涯耐心重复：“道侣。”

李月红瞪大眼，瞬间跳了起来：“啊？不是，为啥？怎么突然就跳到道侣的话题上了？？？”

莫无涯不解地看着她：“我那日听你说仰慕我……难道只是玩笑话？”

李月红：“……”

李月红：“…………”

她有些抓狂：“不是啊，不对，是啊……哎！”

李月红终于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一时间哭笑不得：“我确实十分仰慕莫师叔你，可那只是……像对我师父那样的崇拜，尊敬！”

莫无涯沉默良久。

就在李月红简直尴尬到无以复加时，他终于缓缓道：“所以，你不愿与我结为道侣。”

李月红：“……这应当只是个误会。”

然后又小声道：“严无伤还说林师弟仰慕您呢，您怎么不问林师弟要不要跟你结道侣……”

说完总算意识到面前这人好歹也是个元婴真人，还是长辈，于是毫无诚意地捂住嘴，不再多言。

莫无涯又陷入沉思。

在对方沉默的几秒中，李月红简直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小心翼翼观察莫无涯的神色，心中飞速运转起接下来可能的所有情况和一百种应对方法。

莫无涯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面色如常，“嗯”了一声：“是我误会了。”

李月红终于松了口气。

二人又面面相觑半晌，谁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李月红硬着头皮道：“那莫师叔您要……把斫风收回去吗？”

莫无涯：“已经给了你，就是你的东西，我无权处置。”

“……哦，好的，多谢师叔。”

“不必言谢。我走了。”

李月红连忙道：“好的，师叔再见！”

她感激地把莫无涯送走。

但从那之后，莫无涯的形象在李月红心中就没有那么高大了。

很久之后，李月红才从小师妹那里学到一个词，精准地概括了她当时的心情——

滤镜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