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阴暗的地洞中,时间不停流逝。
半个时辰过去,慕落桦的身影出现在洞口,身上衣服已经出现了多处黄黑的破洞。
在其身后,跟着伤势轻重不一的村民。他快速的在洞内扫了一眼,只看到了寒清霜和一些零散蜷缩在角落的村民,松子不知去了哪里。
没有过多停留,嘱咐还有力气的看住洞口后就又立马离开了。
一个时辰过去,慕落桦的身影第二次出现在洞口,衣服已经烂成了摆设,头发眉毛也都尽数消失。
慕落桦进来后,在洞内快速扫了一圈,轻叹口气,依旧如上次一般,简单安置后就准备接着出去寻人,谁知刚出洞口就被人迎面撞了个满怀,他一低头,就看到寒清莹一脸急迫的喘气。
“慕,慕叔,山上的寺庙,我娘在那里,快去救......”还没等她话说完,慕落桦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没想到呢,你怎么能没想到呢?
“楠石,等着,我现在就去救你!”
火,愤怒好似要净化一切的火焰,映在女孩的眼瞳中,扭曲着,无情的将她那仅有的剥夺,只剩相依的温存,和深琢心底的烙印,刺痛着,永世,难以忘怀。
枝叶摩擦的沙沙声响起,用作遮掩路口的草团被人移开,露出站在后方的青年。
青年呆立在原地,看着等待在洞口前,牵着寒清霜手的寒清莹,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胸口的哽咽,使他无法发出声音,低着头,走进了洞中。
身后,一个个年纪大小不一的孩子静默着从姐妹二人身边走过,没人有勇气抬头。
直至末尾,在大孩子的帮扶下,满身伤口的慕落桦,出现,面对姐妹二人殷切的目光,却也只能给出一句:“对不起。”
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寒清莹才控制住身体,没有瘫软在地上,她将头高高的扬起,却也无法阻止眼泪从脸颊滑落。
和她一起守在旁边寒清霜表情僵硬,像有所察觉般,扭头看向远处的山上。
在那里,一直以来散发温暖光芒将她包裹的太阳消失了,她胸膛中那布满裂痕的内心,一点点暴露出了出来。
就像是回应般,一簇簇火苗从她身边破土而出。
后山,一位身穿甲胄的从寺庙里走出,对着前方禀报着什么。
“报,已遵从首领吩咐,将那女子尸身安葬。”
在他面前的,是一尊倒塌的石制神像,神像断面上坐着一人,从甲胄上的纹饰来看,和松子记忆里首领的纹样如出一辙。
不过此时的首领没有逼人的态势,那醒目的巨弓和腰间的佩刀连同头盔一起被工整的摆放在身边。
头盔下是一位五官坚毅中带着一些狂傲的女性,长发束起于脑后,两缕发髻垂于脸侧,正在认真擦拭着什么,面对前来报告的手下只是嗯了一声。
似乎还有所求,兵士模样的人依旧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去。
首领对此,只是抬了下眼,无动于衷。
“又出什么事情吗?”
另一个粗犷的声音从旁响起,来人四十上下,身材雄伟,皮肤黝黑,光头,脸上带着不少细小的伤疤。
“禀岩副手,没什么事情。”
“那就好,下去吧。”
在前来禀告的手下离去后,岩副手视线越过其离去的背影,停在那寺院中的墓碑上,随意的说着:“我记得黑弓大人以前,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被称作黑弓的首领将腿上擦拭的东西翻了个面:
“野狗这种东西,只要是为了活着,什么肮脏卑鄙的东西都能往肚子里咽,不过一但被人训成了家犬,那多少还是会有些不一样的。”
“啊~啊。”岩副手抓了抓光头:“大人又在说这些摸不着头脑的东西。”
黑弓轻瞥了一眼岩副手,没有多说什么,转而问:“你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派人跟上去了要现在下令启程吗?”
“再等等。”
“那要趁现在让部下们在山上挖防火带吗?再晚怕是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该说是正好才对,跟那些人作战,就算填进去再多性命也无济于事。”
“唉,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岩副手摇头叹气:“黑弓大人在定山面前说的那些话果然是假的。”
黑弓轻笑两声:“当年西沙国势力何等昌盛,即使东西一统这种无人敢想的大业都近见眼前。
“却依旧在南北壁垒被强行打通后,短短不过五年时间便被北境修士将都城攻破。
“破城当天,都城之上下内无一人存活,直至今日,都只如散沙一片,无人敢提复国二字。”
“血屠之夜吗?”岩副手耸了耸脖子:“呦~真让人害怕,幸好我后来调到东线去了。”
“在北线和我御敌的时候,也未见你如现在般矫情。”
“这...咳,这不大人刚说的,人都是会变的吗。”
“哼。”黑弓轻哼一声,显然是对岩副手最开始那装傻充愣一样的回答有些不屑,但她没有多计较。
“话虽如此,但跟那些慵鬼说抵御修士进攻什么的,倒也不全是假的。”
“啊?不是吧!我以为你只是想找个由头脱离那地方,难不成你真想和那些血屠夫们再打一仗啊?
“我可是真的会跑的。
“头两年的还勉强说的过去,两年过后来的那都是什么啊,就称不上是人,根本就是长着人模样的地妖。”
“即使是神。”黑弓打断岩副手的话:“也一样会陨落。
“只是有别于我们这里对于稀士,人,地,天,三阶段的晋升。
“那些人则突破了天的隔阂,达到了更高的层次。
“鬼神境,何等狂妄的称呼!
“而迈入鬼神境之前的三凡境,则对应我们这里的人地天三阶段。”
“这些个说法我也听过,只是.....即使知道,又能有什么用。
驼力沙近数百年来都未曾闻有人突破天阶,只有传闻中遥远的初代皇室中人曾抵达过更高的层次,却也没能在去世前流传些什么。
“大人难道有什么方法不成?”
“血屠之夜不久之后,我曾回去过一次皇宫遗址的地下陵寝。
“不出所料其中有价值的东西早已被洗劫一空,柱子表面涂刷的金粉也都被尽数刮削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