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雷暴,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打乱。
刚好是礼拜日的前一天,因为不想见卢斯文,所以奥薇以疾病为借口,一直在回避她。
庄园里的仆人也因为主人的指示,没有人告诉卢斯文真相。
每次卢斯文想去看望奥薇的时候,仆人都会告诉她,奥薇的疾病会传染,不能见人。
随着时间的过去,一直没有好消息传来,卢思文很挂心,恰巧礼拜六那天的下午,瑙拉文夫人坐着马车来到了庄园,母女俩在聊天的时候提到了这件事情。
看到女儿为那个情妇竟然产生发自内心的担忧,瑙拉文夫人眉头都皱到了一起,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卢斯文吓得噤声,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对自己的好朋友有这么大的成见。
看着自己单纯得如同兔子一样的女儿,瑙拉文夫人在想,是时候应该让她接触一些成年人世界的险恶和规则,于是她吩咐仆人:“去叫那个女人过来。”
仆人满脸为难,卢斯文拉着母亲的衣角说:“奥薇她病了,需要休息。”
瑙拉文夫人转过头来看见自己的女儿:“她真的病了吗?这样的话大概只有你会相信吧。”
转头,她又看向仆人,凌厉的眼神,让仆人忍不住瑟缩一抖,不敢不听从她的吩咐。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卢斯文很不理解,瑙拉文向自己的女儿投去一个可怜的眼神,摸着她的头发说:“亲爱的,你太善良太宽容了,哪怕是庄园里一个最低等的仆人,也敢用谎言去戏耍你。”
卢斯文仍然没有弄清楚状况,但在此刻开始,她身边的美好世界,正在以一种迅猛的速度崩塌。
首先是一直称病的奥薇,她和仆人一起来到大厅当中,面色红润,体态良好,完全看不出一点病容。
接着母亲又说:“虽然一直以来,我都严格要求你做一个淑女,但今天我允许你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去扇她一巴掌!”
“妈妈!”
卢斯文低声叫了起来。
可是更难听的话在后面,瑙拉文夫人说:“你真的以为她是你的好朋友吗?”
“夫人——”奥薇想说点什么来阻止她,但来不及。
“她是插足你和你丈夫之间的第三者,是一个不择手段爬床的卑贱女人,或许风月场上的那些妓女都要比她高贵,至少她们有着最起码的操守,明码标价,懂得最基本的人情世故。”
“我已经多次警告你了,离开这座庄园,不要再出现在我女儿的身边,可你就像一头听不懂人话的牲畜,恬不知耻。”
羞辱的话没有使奥薇感到崩溃,她只是沉默地接受这一切,站在原地,任由瑙拉文夫人发泄,反倒是卢斯文,她崩溃不住地大哭,红着眼睛求瑙拉文夫人停止。
“妈妈,不要再说了……”
瑙拉文夫人拉起女儿的胳膊,态度强硬地说:“你善良宽容得近乎懦弱,去!去打她一巴掌!”
“不!妈妈!”
卢斯文几乎是被瑙拉文夫人拖着往前走,她一边挣脱一边后退,金发混着泪水凌乱地贴在了脸上,最后她大着肚子坐到了地上,不肯向前一步,拼命地说着:“不要!妈妈!”
奥薇看着这令人难受的一幕,想要上前帮助,但却根本插入不了一对拉扯的母女当中,之后她看着那个气愤的母亲松开手,转而狰狞着一张面孔,不顾淑女的姿态,大步走过来,将那一巴掌,亲自打了过来。
“啪—啪—啪——”
力气大得不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夫人,果然,人在面临仇恨的时候,都会爆发出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一面。
奥薇的耳朵嗡嗡响,那几个巴掌让她脑子发晕,鼻血都流了出来,可是她就站在原地,没有一点反抗,因为她在为自己背叛卢斯文的行为承担后果。
“妈妈!停下——停下——”卢斯文爬了过来,扯着母亲的裙角,泪眼婆娑地求她停手,但是那一声声的耳光根本不停。
瑙拉文夫人已经不仅仅是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了,她揪着女人的衣领,咬着牙,发着狠气说:“什么好朋友?什么烂货?那家伙竟然会为了你这样的贱女人背叛我的女儿?违背我的要求?我已经向议会发出申请了,收回他的身份和权力,我们阿图尔克家的东西,能给出去,也能收回来……”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
一滴温热的血落在了卢斯文哭泣的脸上,接着是两滴三滴,她惊诧地抬头,泪眼模糊中,看见一柄细剑从母亲的胸膛穿过,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声凄厉的尖叫从她的喉咙里面发出:“啊——妈妈!”
瑙拉文夫人也不敢相信,怎么会有一柄细剑从她的身体里穿过呢?
转头一瞧,持剑的人竟然是卢斯文的丈夫,维文特。
卢斯文整个人晕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无论如何,奥薇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现成现在这种样子。
奥薇转头朝大厅里面发愣的仆人大喊:“去叫医生!”
“不准去,把大门关上,我就是要让她死!”
外面的守卫立刻执行了主人的命令,大厅里面的仆人战战兢兢的,都吓在了原地,不敢动。
奥薇看着维文特,感觉眼前这个人,她已经不认识了:“你疯了吗?”
维文特把细剑从瑙拉文夫人的身体里抽出来,插回到手杖里面,接着拿出手帕,温柔地擦去奥薇脸上的血:“你这么问,我很伤心。”
“我当然没有疯,我现在很清醒很理智,那个女人,早就该死了,我只是到了今天才动手而已。”
“棋子而已,竟然还想拿捏我,威胁我,这样的人,她还有什么必要活着,早该去死了。”
这些话听得奥薇毛骨悚然,她推开维文特那只沾血的手,后退两步:“叫医生吧,还有卢斯文,她是你的妻子,还怀着你的孩子。”
维文特连眼神都懒得投过去:“我和她之间没有爱,她也只是一个棋子而已,活着,也很碍眼。”
“棋子?”
这时,奥薇才惊觉维文特翩翩的外表下,里面其实是个畜生,他鲸吞了阿图尔克家,踏上高层,如今却想将阿图尔克家的人一个不留,这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奥薇——”维文特脸上还溅的有瑙拉文夫人的血,他想去牵奥薇的手,就像以前一样亲昵。
“滚!”奥薇无法再像以前一样,用带着爱意的眼神去看维文特,她一把推开,“冷血的疯子,你让我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