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这顿饭吃的其乐融融,没有一家人担忧的距离感,这个走出林关镇冲向全国的大能人,鼻孔朝天,目中无人的作态也完全没有。一切好像是这孩子和之前在林关镇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平常一样来王家做客,说说笑笑,总是在那短暂的话语中说些让人不太注意的新鲜词语。
很多人都说这孩子捣蛋归捣蛋,年龄大了之后,很少会引人注意。饭桌上能不说话的时候尽量不说话,别人问他的时候有问必答,活脱脱当年这孩子还会脸红的时候,饭桌上大人故意逗他的情形。
从王家回去的路上,坐在后排的王文秀搓着手,趴在前边的座位上,朝着开着陈望中轻声说:“看把你外公外婆高兴的,比过年还高兴。”
开车的陈望中没说话,旁边的陈海山叹了一声:“可惜啊,他爷爷奶奶走的早,不然”
早已经不是说什话都能让气氛陷入凝滞的阶段,陈望中的爷爷奶奶走了很多年了,再怎么“亲不在”也有坦然的那一天。
“爸,他们看的见的。”陈望中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终于开口。
一家三口互相对视一眼,很快跳过这个话题,聊着过年即将要干的那些杂乱的琐事。
隔了一天,陈望中开着车带着王帅这个战战兢兢上车之后就不知道手放哪,脸上一副小孩子见到老师表情的表哥,去了隔壁镇上他看上的那个女孩的家。
气氛有点诡异,陈望中却不觉得,半路上有意无意的问坐在副驾驶上的王帅:“怎么了?紧张?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用不着这样吧。”
长出一口气,心说终于能说话的王帅抬起那张极度不自然的脸,想了想怎么开口,直呼其名被放弃了,表弟两个字也有点说不出口的胆怯,索性豁出去道:“望中,心里挺虚的。我知道我没用,要靠着这种有点不要脸的方式让女方答应。可能怎么办呢?我没你那能力,闯不出什么名堂。大事干不了,小事也干不成,只能赚点小钱维持生活这样子。来之前我也犹豫,要不要这样,以后会不会出问题。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着先结了婚再说。我也很想努力的,真的,不说你那样的高度,混出点小名堂我就知足了。我脑子笨,但我还是那句话,这次我真会好好干的。昨天晚上你走了之后,一家人都给我上课,让我好好努力,说要是不努力就算结婚了这亲事也会黄。自己没本事,别人看不起你,自己老婆也看不起你。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也知道我的,没什么坏心眼,这回真是看上人家了。如果真有机会,我真的会努力证明给所有人看的。”
从来没有和这个表哥说过这么多话的陈望中,往旁边瞥了一眼看到了那张冒着汗大冬天里飘着热气的脸,笑了笑道:“记住你说的话,这世道已经变了,不再是曾经父辈那样,只要是老实巴交,踏实肯干就万事大吉,一辈子能过得下去。要动脑子,钱和名利地位不会自动掉下来砸你头上,别人也不可能给你双手奉上。大城市,大地方,机会多得是,能不能抓住就看你的本事了。”
只顾着点头的王帅没说话,该说的已经在刚才那番话中说完了,有点词穷的他,两只手放在腿上,还处在巨大的思想斗争当中。
不管在哪里都有大批喜欢看热闹的人,当陈望中出现在那家人院子里的时候,不多大一会围满了人。
来之前已经打过招呼了,光是陈望中那辆价值五六十万的汽车就足够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