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守坤大喝一声,举剑便刺。他的剑法较之先前与高飞战斗的阴鸷青年高了数筹。
何守坤功夫在长白派众弟子中亦是数一数二,是得了内门真传的弟子,一身功夫都在剑上。那晚与刘远洲打架未使剑而被打晕,被他视为奇耻大辱。
他早想与刘远洲再打一场,可惜前两日刘远洲因伤并未出战。而今日比斗,刘远洲又把同伴打成重伤,可谓新仇旧恨一起来。
是以,甫一动手,他便使出全力。这一刺异常凌厉,眨眼间已近刘远洲面门。
此刻的刘远洲较前几日,桩功虽未增加,但拳法已有长足进步,已摸到大成的边缘,眼力亦高妙不少。
这凌厉的一刺,若三目前他还真得手忙脚乱不可。可当下,他一眼便看出招式间两处破绽,转念间已找出破解之法。
只见他蓦地低伏,身子凭空矮了半截,一式扫趟腿攻击何守坤下盘。
何守坤纵身跃起,挥剑下划,斩向刘远洲后颈。
刘远洲飞起右脚把剑踢开,双手撑地,翻个筋斗立起身来。
何守坤冷哼一声,欺身上前挥剑斩落。刘远洲抬左掌使出抹字诀,荡开木剑,右掌劈字诀砍向何守坤,何守坤闪身后退,木剑横削,以攻代守。
二人打斗兔起鹘落,招式干净利落,毫无拖泥带水。
何守坤剑法造诣极深,刺,削,斩,抹,运用随心所欲,攻势若急风暴雨。
刘远洲拳法精湛,劈,抹,印,擂,十八散手精妙招式信手拈来,何守坤的攻势悉数被化解,间或反击一两手。
这样,十几招已过,刘远洲蓦地跳出战圈,他已摸清何坤剑法招式十之八九。
“看掌!”
刘远洲蓦地轻喝一声,揉身前扑,手掌拍落。何守坤出剑,闪电般刺他向手掌。
刘远洲变招,掌化爪,闪过剑影一把扣住何守坤肩头。
“刺啦~”
何守坤衣袖被扯落,一条手臂裸露,肩出几道爪痕瞬间鲜血渗出。
“啊……”
何守坤痛得嘶吼一声,剑尖反挑,刺向刘远洲小腹。
刘远洲左手探出抓住剑身,右掌斩落,只听“咔嚓”一声响,何守坤左臂骨头断裂。
接着右脚飞起,正踢中何守坤小腹,把他踢出圈外。
从刘远洲揉身前扑到把何守坤踢出圈外,过程不过几个呼吸,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便已结束。
“太玄宗刘远洲胜。”
成大超高声宣布。
太玄宗诸弟子忍不住跳起来欢呼。许红与孙香主亦相视而笑,他们对刘远洲的表现非常满意,甚至有些出乎意料。
长白派这边,卢长老看着众弟子把奄奄一息的何守坤抬回,脸色阴沉的仿若滴出水来。
这刘远洲,已打伤他们三个弟子,而且俱事门派真传种子。他深深看了一眼刘远洲的背影,把目光转向方子明。
方子明心头不觉一颤。他现在已确认,中了他一掌的刘远洲当下真的是毫发无伤。
这不可能!他内心狂呼。众弟子看他的眼神隐隐透露出的一抹怪异,今他抓狂。他恨不得现在便跳上前去一掌拍死刘远洲。
上午比斗结束,太玄宗以两局全胜拿下比斗,众人斗志昂扬,凯旋来。
吃罢午饭,孙香主、许红和钟德三对众人上午表现进行了点评,并重点叮嘱下午的比斗,要把自身安全放首位。
未时末,太玄宗诸人在客栈集结完毕,雄赳赳前往白山武馆,参加最后一个下午的比斗。
时间已进入腊月,已近年关。小镇大街上小摊小贩亦多了起来,叫卖声此起彼伏。
太玄宗一行人马走过,衣着鲜亮,气势不凡,引起路人纷纷注目,自觉让开道来。
今日下午的比斗结束后,两派弟子间的较量便划上句号。明日开始便是两派武师之间的较武,这才是重头戏,而之前弟子之间的较量只是道开胃菜而已。
再过三四天便可返程归家了。希望一路顺利,在过年前能赶回延州。
刘远洲抬头看向瓦蓝的天空,思绪不觉飘向远处。
众人赶到白山武馆练功场,长白派诸人尚未到来。
打发弟子们活动手脚,孙香主他们四位武师便在凉亭里坐了,一边喝茶,一边商讨即将到来的武师比武事宜。
“老孙,你真的放弃参加比武?”
孙香主看向孙德三,再次问道。
“不参加了,还是把机会留给年轻人吧。”
钟德三苦笑着,端起面前茶碗慢慢饮几口。他年纪已过五旬,在暗劲境界蹉跎十几载,至今仍未摸到化劲丝毫头绪。是以,他早已对突破化劲不抱任何希望,只求安稳干到退体回乡颐养天年,含孙弄怡。
孙香主亦理解他处境,便不再说他什么,只是心里替他惋惜这难得的机会。
“长白派参加比武的名单今早已送到马老那里了,五人中,暗劲武师分别是王一搏和虎丘道人,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东方,许师兄,这是劲敌呀。”
孙香主叹道,长白派今年的阵容可谓超强。
许红和东方石门是参战选手之二。东方石门还是占了孙德三放弃的名额。
二人均点点头。
许红一边喝茶,一边脑海中回想着王一搏与虎丘道人的信息。
这时,成大超脚步匆匆走了进来,开口便说道:“长白派放弃今日下午的比斗了。”
太玄宗四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