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萧落下第一子后看向阮嫣：“我要你用心去下，不能草草了事。”

阮嫣挑眉问道：“我不会也必须认真下？”

连萧却不置可否：“你会的。”

阮嫣不懂他坚定的语气是哪来的底气，但还是下意识听从这个熟悉的声音。

她落下第一子后，连萧并没有急着落下第二子，而是开口问她：“你找回碎片是为了什么？”

阮嫣不耐的皱皱眉，抬眼看了眼连萧后，转头又看了眼白萧，投向白萧的眼神像是在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萧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为了世界和平？”

连萧摇头：“再想想？”

阮嫣眉皱得更深，这会仔细想了想找碎片的原因。一开始其实她还真的没有想要找回其他碎片的欲望，因为她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找碎片这件事本身就很麻烦不是吗？

但是后来比赛完之后，连萧让她猜到了他的身份，告诉她他就是白萧，她就开始觉得不对，她是现代阮嫣，也是修真界的阮嫣，还是各个地方的小姐，各个地方的乞儿，她有六重身份，都有不同，经历八苦，经历六次人生。

而这些是为了什么？这些本身就只是惩罚罢了，那她为什么要找回这些经历了苦楚的碎片呢？这其实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不是吗？

坐在她对面的连萧看出了她的困惑，含着笑意的声音传出：“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叫你做的，对吗？”

阮嫣好似被点通了一般，点头：“是。”

“可这是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一定要听我的？”

阮嫣摇头：“我不知道。”

连萧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执起黑子落下第二子。

阮嫣也拿起白子，落下第二子。

“修真界毁灭了和我们有关系吗？”

阮嫣听见这话瞬间愣住，她抬头看向连萧。

“这本身就不关你的事，你是众生中微小得不能再小的一个生灵而已，又为什么要在乎这整个修真界的死活呢？”

阮嫣觉得自己应该反驳，脑中出现的一句话正好能够反驳他的话，她道：“因为这个世界还有对我好的人，阮憬初，宋延，楚鸢，云鸾，傅丘凝，师父还有.....你。”

“是吗？”

说着，连萧落下第三枚黑子。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棋盘上黑子慢慢减少，白子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加。

最终白子胜利，黑子落败。

连萧看着整个棋盘沉默半晌后，抬手摘掉了面具。

傅丘凝瞧见自家师父的动作后，震惊的看着白萧和自己师父，张大着嘴一个 字都吐不出来。

但现在没人会在乎他的震惊，因为阮嫣已经打开瓷瓶，放出了瓷瓶中的两枚碎片，碎片这次没有立即钻入阮嫣的眉心，它们停留在阮嫣的掌心上，阮嫣笑着看着眼前长相一模一样的两人。

“所以刚刚那局棋我赢了吧？”

连萧点头：“是，小嫣赢了。”

“那你要信守承诺，天罚我来受，你不许来挡。”

——那你要信守承诺，天罚我来受，你不许来挡

这一刻眼前的女孩和多年前的女孩重叠，连萧抿着唇却不想多年前那般点头了，他摇了摇头：“不会了，我没说过这些的，我要和你一起的。”

阮嫣眼尾红红的转头看向身侧的白萧，当看见他的身体变得透明时，她就知道白萧这次不会信守承诺了。

白萧化为一束光钻入连萧体内后，远处又多出几道光束进入了白萧体内，也就在这时，原本的晴空陡然变了颜色。

蓝色的天空被一层红色雾气笼罩，远处发出一声巨响，无数黑色雾气从不同的地方飞到了空中。

他们掠夺着生灵，杀戮的气息瞬间爆发出来。

傅丘凝转头看了眼山下，看见这一幕时心中多少也是有点惊骇的。他转头看见少了个人也没说什么，师父他们明显是瞒着他事情了，但是眼下山下的事情更要紧一些：“师父，魔渊里的魔族似乎出来了。”

然后他师父就像没听见一样，理都没理他。

阮嫣见此，也将手中的两枚碎片嵌入了眉心。疼痛蔓延至全身，多出的记忆会和至一起，融为一体，化作实力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她的修为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的提升。

化神、炼虚、合体、渡劫、大乘。

天边聚集起大片的乌云，将本就因为红雾变得暗沉的天雪山脉笼罩其中。

阮嫣望了望天上的乌云，心里知道这并不是什么渡劫的雷劫，而是她身为玄灵圣女的天劫，这是万年前就该受的罚。

魔渊已开，现在无论是下界还是上界都已经生灵涂炭了吧？

但她不想这样的啊，或许还是有办法的吧？

就像古书上记载的一样，以身献祭，镇压群魔。

这么想着，阮嫣挥手将傅丘凝不知变去了哪，转头和白萧对视一眼，两人之间不用多说什么就知道对方的心意。

阮嫣站直着身体上前拉住了白萧的手臂，两人十指相扣，用着另外的一只空手开始结印..........

下一瞬，知鹤被阮嫣硬生生摘下解除契约。

彼岸剑解除契约。

幽彩解除契约。

小草解除契约。

白萧看见她这样也将腰间的半风剑取下，解除契约。

紧接着，两人被白光包裹，慢慢升上空中，随着红雾的消散，他们也如同没有存在过一般消散在空中，无影无息。

魔渊的魔气再次被两人镇压回魔渊之下，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了这次的大战做了何等牺牲，从此世上再无玄灵圣女与白姓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