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三罪,你认不认?”
陈与贤言辞犀利,直接给韩新符定下三罪,一旁的陈册赶紧小声劝道:“大哥,过分了。他又不是学院的弟子,而且还是奉了师命的,怎么能这么说他呢。”
韩新符低头应承,重重的说道:“晚辈认罪。”
陈与贤不理会陈册的劝导,十分严厉的说道:“既然认了罪,那就要罚。你师父不在,我这做朋友的替他罚你,你受不受?”
韩新符抱拳过头顶,沉声应道:“新符领受。”
“好,伸出手来。”
眼见着陈与贤让韩新符伸手,又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柄两指宽,两尺长,斑驳老旧的戒尺。陈册一见这东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再度开口劝道:“大哥,真的过分了。”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能用戒尺打手心板儿呢?传出去多丢人呐。”
陈与贤转头看了陈册一眼,陈册立刻闭嘴不再说话。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这个大哥素来老好人好说话,但是认定了什么事情,就没有人能够劝得动的。
陈与贤手持戒尺走到韩新符面前,看着他伸出的右手,戒尺高高举起重重落下,“啪”的一声抽在了韩新符掌心,惊起了宜夏居后林中无数的飞鸟。
韩新符的身子微微一颤,五指不自觉的内勾,但是马上又被他使劲儿伸直。一个方方正正的白印子从他洁白的掌心浮现,而后迅速变红,急速的肿胀了起来。
还不等那红印子彻底发开,第二下戒尺又重重的落了下来,这一声就不如之前清脆,反倒带上了一分闷响,如同抽在了软绵的布帛上。再看韩新符的掌心,红肿的印子越发**,鼓囊囊的好似充气了一般,隐隐然有几分透明,都能看到里面的血丝了。
陈册站在后面看的心惊肉跳,这根戒尺她可没少挨过,眉目紧皱之间竟然感觉自己掌心也开始犯疼,赶紧握拳又松开,这才没了那种感觉。
韩新符依旧直挺挺地伸着手,面色淡然的受罚,但是鬓角的汗水已经开始凝聚滚落了。虽然他已经修成了金丹,身体也熬炼的十分结实,但是在陈与贤的戒尺面前,依旧像是一个弱小的孩子。
第三下戒尺呼啸而下,带着一丝短促的“嗖”声。这一下可不像之前是平平的拍下来,而是刻意将戒尺倾斜,以更窄的边角狠狠的抽在了韩新符的手上。
“噗”的一声闷响,血花四下溅开,韩新符的掌心顿时鲜血淋漓,陈与贤眉目一紧,戒尺在飞溅的鲜血中准确一带,将一根灰色的丝线搭在了戒尺上,从韩新符的掌心扯了出来。
“小妹,替新符包扎。”陈与贤眼睛紧盯着戒尺顶端,同时嘴里招呼陈册。陈册闻言急忙上前,取出一瓶药膏涂在韩新符手上,再以干净的布条仔细的包扎了起来。
陈与贤伸手从戒尺上拈下那根灰线,仔细看了一会后将其搓成飞灰,收起戒尺后对着韩新符抱拳道:“新符,让你受苦了。但是今日不吃这苦,以后恶习养成了,就更难根除了。”
韩新符不解问道:“陈先生,您说的恶习指的是什么?”
陈与贤微笑道:“你是不是在几年前学了别人的字迹,而今虽然想扳正,但是不自觉间还是会勾画出来?”
韩新符立刻点头道:“正是,不瞒先生您,早两年间就有一位长辈指点过我,说这字体不能学,我便开始改正了。自以为已经纠正了七七八八,不料还是被先生一眼看破。”
陈与贤笑道:“恶习一旦养成,可不是轻易就能改掉的。我就是看了你在山上崖刻的字才知道,才想用这办法帮你改正,可是又不能提前跟你说,不然就不能根除了。”
韩新符赶紧躬身施礼道:“多谢先生良苦用心,新符在此谢过!”
陈与贤伸手搀扶,笑着说道:“戒尺叫‘明理’,是六艺馆传了几百年的东西,最适合教导犯错的孩子。打得重了,你不要记恨就好。”
韩新符笑道:“怎么会,打的重才好,不疼不长记性。”
小时候被打了无数次的陈册撇了撇嘴,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却又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陈与贤抬手,隔空抹掉了那几个字,微微点头道:“这就好了,免得再祸害了玉清宗的其他弟子。”
韩新符试探问道:“陈先生,看您这样子,好像对写出这字的人十分熟悉?我这字是从师父给我的几本书上学来的,安址洲分别再见后,师父就把书收了回去。瞧您二位这样子,这写字之人来头不小,你们还都认识?”
陈与贤微笑道:“希望我认识的人,和你师父认识的不是同一位。”
韩新符还想再问,但是一旁的陈册却开口道:“大哥,你们别闲聊了,虽然元锦哥哥不在,但是你别忘了,你可是来陪我昆仑探秘的。既然新符没事了,咱们就赶紧出发吧。”
韩新符笑着应和道:“正是,师父也嘱咐我了,一定要陪陈册先生多探秘几个地方,只是晚辈实力低微,还请陈册先生多多包涵。”
陈册一把拍在陈与贤的肩膀上,微微的扬起下巴,那动作神情,已经将想说的话全都写在了脸上。
“没事,我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