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触及到熟悉的石碑的一刹那,路祁言脸上的淡漠神情就松动了些,逐渐变成了郁舟会安心的样子。
他走过去,将红玫瑰和白玫瑰摆在了墓碑前,重复着以前进行过无数次的动作,把黑白照片擦干净。
做完这些,路祁言轻轻笑了笑。
他语气很温和:“舟舟,今天下雪了。”
“本来不应该今天来的,但想到这是我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场雪,所以还是想来和你一起看,”路祁言像是在解释,“没有吓到吧?”
风雪还在继续,路祁言不怕冷,把颈上的围巾解了下来,围在了墓碑上。
深灰色的羊绒面料携带着暖意,融化了石碑上的星点雪痕。
围巾系了一个松松的结,风刮也刮不走,路祁言稍稍放心了些。
郁舟身体不好,冬天最容易手脚冰凉,现在只有一条围巾,也不知道够不够。
围好围巾后,路祁言把这周发生的事情讲了讲,大到项目进展,小到早上吃了什么。
“我前些天还听到有人在聊我的闲话,”路祁言看着郁舟,说,“他们看到我手上的戒指了,有人猜我是不是有结婚对象了。”
还说他这是英年早婚。
路祁言总觉得这个词的意思不那么好,他垂下眸子:“要是你能和我一起去见见他们就好了。”
这个话题很快被揭过,路祁言继续说:“我昨晚梦到你了,可是醒来之后就忘掉了具体的内容,如果可以,下次把梦境留给我吧。”
一场梦足够他记很久,熬过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冬夜。
距离郁舟离开都已经过了半年多了,路祁言却总觉得自己的时间经常不流动,只有在想起郁舟时才会一晃就度过很久。
他又说了很多,一直到手脚被冻得有些冰凉了才缓缓起身,去到墓园管理处,亲自拿了工具去把墓碑周围的雪都扫干净。
临走之前,路祁言留了一把伞,遮住了石碑和花束上方的风雪。
冬天很快也过去了。
第二年的春天同样在平静中悄然而去,夏天随着雨季一起降临。
路祁言毕业后就再没去过学校,专心扑在工作上。
在郁舟祭日前一个周,他请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