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宁随被孙皓留在了朝堂之上,于是对孙皓问:“你想做什么?”孙皓说:“濮阳兴和张布二人被匪徒所杀,你应该知道凶手是谁吧?”宁随一点就通,回答说:“你想把此事嫁祸给魏国。孙皓哈哈大笑说:“没错,如此一来,大吴起码能上下一心,抵抗魏国了。”宁随又问:“可是你打算怎么嫁祸给魏国?”孙皓说:“朕已经有人选了,他会在明天的早朝上向我们报告说此事是魏国所为,到时候你就站出来带一下节奏就行了。”宁随听完后点了点头,接着又问:“你找我来就只是为了这一件事情。”孙皓摆摆手说:“这只是其中一件事情而已。朕还想问你,如果司马炎真的篡位了,是不是就是我们最佳的出兵时机?”宁随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反问说:“陛下你对此事是何看法?”孙皓说:“司马炎若是真的篡位的话,那么那些魏国宗室必然不服,肯定会起来反抗司马炎。到时候魏国朝野动荡,我们就能抓住时机出兵了。”宁随听后,心想:“这可真是错得离谱,如今的魏国宗室哪还有能力反抗司马氏一家。不过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不然这家伙很有可能会放弃出兵。现下还是先赞同这家伙的话吧。”于是假装赞同孙皓的话。孙皓听后,心情大好,又乐滋滋地对宁随问:“若是出兵,你觉得该向何处出兵为好?”宁随思考一番后便说:“如今敌强我弱,要想打败敌人,就得先确保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为此,我认为当今之计莫过于巩固长江防线,好让魏军不能轻易侵犯。而要巩固好长江防线,首先就要夺下荆州全境。荆州的地理位置对于你们吴国来说极为关键,它是连接中原和吴国的重要通道。换句话来说,只要拥有了荆州全境,就可以利用其地理优势,将魏国抵御在长江之外,并且还可以进一步向东扩张势力。目前,荆州的东南地区都在我们的手里,只有襄阳、樊城等少部分的地区在魏国手中。因此,我们应该要伺机而动,派遣能征善战的大将领兵攻打襄、樊等魏国占领的地区。只有拿下了这些地区,占据了荆州全境,我们才能算是巩固了长江防线,从而也拥有了主动权。”孙皓听完后,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很有道理,朕会好好考虑一番的。”宁随心想:“还是逼一下他吧。”于是说:“要考虑的话就赶紧,不然就会白白错过了机会。”孙皓说:“你放心好了,明天我会在朝堂上给你答复的。”宁随又说:“那没有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孙皓叫住说:“还有一件事情也需要你帮忙。”宁随问:“什么事情?”孙皓说:“朕听说你现在正住在万彧府上,可有此事?”宁随点了点头。孙皓说:“正好,你就帮我监视一下他的动静吧。”宁随听后问:“怎么,他有什么不妥吗?”孙皓说:“没什么不妥,朕只是有些怀疑他而已。”宁随又问:“为什么会怀疑他?”孙皓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不用管这么多,你就帮朕好好监视他就行了。”宁随心想:“也罢,问太多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于是答应了下来。
宁随回到了万彧府上,万彧出来迎接,一阵寒暄之后,便询问宁随被孙皓留下来到底所为何事。宁随心想:“孙皓打算出兵的事情还是不要对他说了,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就多一分成功。”于是只对万彧说了另外两件事情。万彧听后,默然不语,心想:“陛下竟然也不相信我,难道他忘了当初的交情了吗?”看着宁随,又问:“你为什么将陛下让你监视我的事情告诉我。”宁随却装傻充愣说:“不是你问我为什么被陛下留下来的吗?”万彧听后,“呵”了一声说:“你不愿意回答就算了。不过还是得谢谢你告诉我。”宁随说:“没什么事我就回房休息去了。”于是回房休息去了。
到了第二天的早朝,孙皓的人站出来对孙皓说:“陛下,经过微臣查明,濮阳兴和张布二人的死很与魏国有关,是司马炎派来的人干的。”孙皓听后,假装大吃一惊地问:“什么,你真的确定是魏国所为吗?”那人肯定地回答说:“陛下,的确是魏国派来的人杀了濮阳兴和张布二人。”孙皓假装愤怒地说:“怎么会这样?魏国可真是可恶!”宁随看着孙皓和那人一唱一和的,心想:“差不多了,该我出场了。”正准备站出来时,一人抢先站出来质疑说:“陛下且慢。”宁随一看,却是中书丞华核。于是便退了回去。孙皓见华核站了出来,心情不悦地问:“华核,你想干什么?”华核回答说:“陛下,此事微臣觉得有些蹊跷,请陛下允许微臣问封大人几句话。”孙皓不悦地心想:“这老家伙可真会找麻烦,朕又不能拒绝他,一拒绝他,那么濮阳兴和张布二人的死必定会有人怀疑。只能希望封方这家伙不会被华核这老家伙给问倒。”于是只得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华核向孙皓行礼说:“多谢陛下。”接着对封方问:“敢问封大人,你是如何得知杀死濮阳兴和张布二人是魏国干的事情?”封方的脑筋快速运转,没一会儿便对华核说:“现场尸体之中有刺客的尸体,那尸体所穿内衣上缝了‘晋王府’的字,所用的兵刃上又刻了‘晋王府’三个大字,这不摆明了是司马炎手下的人干的,不然除了他,天底下还有第二个“晋王府”吗?”华核听后,哈哈大笑地说:“愚蠢啊,真是愚蠢至极。封大人,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摆明了是嫁祸给魏国的吗?”封方恼羞成怒地说:“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华核回答说:“封大人请仔细的想一想,司马炎为什么要派人进入大吴来刺杀濮阳兴和张布呢?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他和濮阳兴、张布二人既无交情,又无仇恨,何故要千里迢迢的派人来杀他们二人呢?”封方说:“这个……咳咳,这个……”突然间灵机一动,“华大人莫不是忘了汉国重臣费祎被刺杀一事了吗?”华核不解地问:“这两件事情有何关联?”封方回答说:“当然有关联,要知道,费祎乃是汉国重臣,其被刺杀之后,汉国朝野上下曾陷入一阵动荡不安之中,还逼得汉国当时的北伐军队被迫撤退。如今也是一样的道理,濮阳兴和张布二位大人是我朝栋梁,他们二人的死,必然会给我们大吴不小的打击,司马炎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才派人入吴刺杀的。”华核听后,又说:“好,既然如此,我还想再问一下封大人,就算这真的是司马炎派人来刺杀的,那么他也不会愚蠢到留下刻有字的佩剑和内衣来让我们查到他身上的。更何况,那些刺客若是就这样携带着这些刻有字的佩剑和内衣出入边境的话,怎么会不被我军发现呢?”封方听后,一时语塞,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宁随心想:“看来,现在是出不了兵了。”果然,华核看封方无法回答,于是转身对孙皓说:“陛下,照眼下情况看来,濮阳兴和张布二人的死并非是司马炎所为,凶手另有其人。”孙皓心中大怒,在内心里骂了华核十八辈祖宗。最后还是强忍怒气的说:“爱卿所言甚是,刚才是朕过于草率,以至于妄下结论了。”华核听后,有些沾沾自喜地说:“陛下,微臣只是尽了自己应尽的本分而已。”孙皓咬牙切齿却面带微笑地对华核说:“真是多谢爱卿你了。”心想:“原本是想把这件事情嫁祸给魏国的,没想到被这不识趣的老家伙打断了。华核是吧,朕记住你了。”宁随也摇摇头心想:“看来,也不用我出场。”接着,孙皓就命令封方再次详细彻查此事。封方领命,心想:“还是找个时间去问一下陛下此事该如何是好吧。”没多久,孙皓便宣布退朝,离开了大殿。
宁随下了朝,径直去见孙皓,对孙皓问:“你不是说要在早朝上说出兵的事情吗?”孙皓无奈地说:“朕也想啊,本来朕都计划好了将濮阳兴和张布二人的死归咎于魏国,好让朕有出兵的理由,只是这些都让那华核给搞砸了。”宁随却说:“是你没有预想到这种情况而已。”孙皓摆摆手说:“好了这件事情不要提了,被他这么一弄,如何处理濮阳兴和张布二人的死反倒成了一个问题。”随即看向宁随问:“你可有什么办法?”宁随还没有回答,就有人来报封方就前来求见。孙皓愤怒地说:“让那家伙进来!”
不一会儿,封方便走了进来,正想和孙皓商量一下濮阳兴和张布二人的事情,却看到宁随在一旁,于是便没有说话。孙皓说:“无妨,宁……岑昏是自己人。”封方于是便放心地问:“陛下,濮阳兴和张布二人的死该如何解释啊?”孙皓“哼”了一声说:“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何用?”封方连忙下跪求饶说:“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孙皓说:“事到如今,朕怪罪你有用吗?还不赶紧想想办法。”宁随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突然插嘴说:“我倒有一个办法,应该可行。”孙皓听后大喜,连忙问:“什么办法?”宁随说:“既然嫁祸不了司马炎,就只能将这件事情嫁祸给其他人了。”孙皓听后点了点头说:“有理,可怎么个嫁祸法?必须得有理有据才行,不然的话,华核那家伙又该死脑筋了。”宁随听到这,突然问:“哎,对了,那华核是濮阳兴和张布的人吗?”孙皓摇了摇头说:“那倒不是。华核这人从不结党营私,这一点朕是能保证的。只是这人不会做官,遇事只知道追求真相,死脑筋一个,从来不懂得变通。”宁随听后说:“原来是这样。”又想了想,然后才说:“其实事情也很简单,我曾经听万彧说起过,那濮阳兴之前力主建设丹杨湖田,于是召集众多兵士、百姓前去兴修,工程所费人力财力不可胜数,士卒死的死、逃的逃,还有的自杀,因此百姓十分怨恨濮阳兴。我们何不以此为理由,将濮阳兴和张布二人的死与这件事挂钩上。就说是一些百姓士兵对当初濮阳兴建设丹杨湖田的事情还怀恨在心,于是在半路上击杀了濮阳兴,张布只是受到了牵连而已。事后,只需要再找几个人,让他们装作是杀害了濮阳兴和张布二人之后,害怕日后被发现,于是出来自首就行了。”孙皓听后大喜,对封方说:“怎么样,听到了没,还不下去照做。”封方连连点头,于是退了下去。封方走后,宁随又对孙皓说:“总之,还是快点找个机会出兵伐魏,不然就是司马炎讨伐我们了。”孙皓说:“朕自然知道。”
几天后,在封方的追查下,总算是找到了濮阳兴和张布二人死去的真相。由于这次封方事先准备周全,几乎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于是就连华核都认为濮阳兴和张布二人是被想要报仇的士兵百姓所杀。
处理完了濮阳兴和张布二人的事情后,孙皓又接着对众人说:“各位,近日来有术士占卜说最近建业这里妖气冲天,可能有鬼祟之物在作怪,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大吴的国运。为了不影响我大吴的国运,朕在此决定依术士所说,迁都武昌。”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大吃一惊,纷纷出言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