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寒连夜与附近农家借了一辆马车,又让村中农妇为女子换上了干净衣衫,带着那女子便上路了。
在他们离开不久后,乱葬岗便袭来了一层淡淡的黑雾,漫到了死人坑时,这些雾慢慢聚拢到了一起,逐渐形成了一个披着暗色斗篷的男人。
他缓缓蹲在了方才女子躺着的地方,捡起了黑血中几缕蛹丝,取了残留的邪气,微皱眉头,便扔回原地,语气淡然却又带着几分恨绝道:
“我会找到你的。”
从这里赶马回凌绝顶的话也需要整整一日的路程。
于是落寒到了景逸镇时,便到了一处包子铺买了些,正打算祭一下五脏庙。
却不想,马车内传来了动静。
落寒便收起了手中的包子,掀来了幕廉,只见那女子见此便立刻作势护住了自己,然后正以一种既害怕又茫然的目光看着落寒。
落寒见她如此,便开口道
“你不必怕,我没有恶意。”
见女子还是没有缓和的模样,他又道
“你可记得我?救你出乱葬岗的人。。”
女子看着他的眼神闪烁了几下,缓缓的点了点头,却又急急的摇了摇头。几番如此,就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头。嘴里只说
“头…疼,头疼。”
见那女子这般模样,落寒心里暗想,莫不是得了失忆症。。
“姑娘,若想不起来便罢了。不必勉强!”
那女子听此,抬起了头看向落寒,眼里尽是哀伤,泪珠几乎夺眶而出。
落寒最是见不得女儿家哭,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于是不知怎的就将刚买的一个包子递给了她。
“可饿了?”
女子怯怯的打量了几下他,觉得也许他没有恶意,便伸出了手,接过了他手中的包子。
试着轻轻的咬了一口,只见她眼神突然放了光。指着包子对落寒说
“甜的。”
落寒被她的反应逗笑了,便又从包中拿了一个,递给了她。
“尝尝这个,是咸的。”
女子接过了包子,又吃了一口。大抵她爱吃肉馅的,便几口将那包子吃光了。
“慢些,我这还有。。”
落寒说着从腰间解下了水壶,递给了她。
女子这回没有了犹豫,接过水壶便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尔后又忍不住的咳了好几下。
“看你这样子,怕是饿了好几天了吧?”
女子却摇了摇头,胡乱擦干净嘴角的水渍。
“也可能是公子给的这东西可口,所以吃的多些。”
听她这样描述,落寒更加疑惑了。脱口问道:
“你不认得此物?”
女子眨巴了几下眼睛,呆呆的说道。
“不认得。。”
却见落寒为此皱起了眉头,她急道
“可是很重要的东西?”
落寒轻摇了下头。
“那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女子却仍是一脸的茫然,一本正经的反问落寒:
“名字是何物?可吃得?”
落寒心里暗诧异道,此事也是可忘的?嘴上却还是耐心与她讲道:
“名字是他人对你的称呼。”
“那公子的名字是什么?”
“落寒”
“落寒。。落寒。”女子反复念到。转而对落寒笑道
“呵呵呵…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只可惜了我没有名字。。”
说道此处,她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许过几日便能想起来了,若是想不起来,也可再取嘛。”
落寒本意想安慰她,谁知女子一脸顿悟似的看着他说“那。。落寒你替我取一个吧!”
名字一向是双亲长辈所取,落寒又怎么敢轻易答应呢。于是连忙说道
“这可使不得,取名字是一辈子的事情,该由至亲长辈做主才好啊。”
“可我没有长辈,更没有亲人。与我而言,只认识落寒你一人,也最为合适。若你不肯,那往后他人又该如何称呼我呢?我岂不是要一辈子无名无姓。。”
说着那女子便又要哭出来似的。
落寒心下无奈,又是可怜她又不敢随意应。犹豫了好一会儿。不料忽见她两滴清泪落下,打在了自己借她的披风上。
见她如此忧心,终是被女子的眼泪打败了,落寒只好应下了。
思索片刻后,落寒想到了一个自己觉得还不错的名字,便对她说道
“一元可好?道教常言道抱元守一,也望妳往后无论如何,也能保持纯良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