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鼻尖小小的、挺挺的,又高又直,奶奶说这人倔强,不到黄河心不死,他倒觉得,如果不是她这股劲,他未必会真的喜欢。
“你是说,人,是你们藏的?”林白拨下白衔山的手,脸色更是不可置信。
“你觉得的呢?”
“你,你们,怎么敢?”
林白很少有这种表情,最微张,和当年第一次在医院,无措看向白衔山的那一眼。
白衔山眸眼微垂,心中熨烫过一样数次:“那你觉得,只有把他抓起来,才最安全?”
白衔山的话让林白愣了。
案子半年,她对案件的了解越深,越能察觉滨城上流,这群太平绅士的丑恶。
他们披着华贵彩衣,里子肮脏。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果不是白家顶着,估计早就盖棺定论。
所以,马月枚现在对白衔山的态度转变,林白看在眼里。
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白瑾年为了孩子,而马月枚,为了白家手中的剑,一把可以随意裁剪,不至于让林家陷入危局的剑。
林白沉默了。
白衔山见林白这样,语重心长道:“当年甄元准备上市,如果外公的药厂建起来,甄元势必大缩水,这是太多人不想见到的,何况那些指望通过甄元振兴家业的家族,滨江最不缺野心,即使没人指示他们,他们拼了命也不想甄元这条船沉。
甄元水太深,白家不屑参与,但在滨城,数得上有名的家族,哪个和我们白家没有千丝万缕,当年即使一个从白家出去的跑腿小杂役,靠着白家的名头也能挣不少名声,他们不知道甄元真的会沉,而且沉得这样快,所以林白,你得有心里准备,指望这个案子能把曾经那班人连根拔起,不要说目前,即使往后十年,都不可能做到。”
林白抿紧唇角,案子开始的时候,她唯一的目的就是为自己外公讨回一个公道,并没深想,她的外公只是触到某些人的冰山一角而已,她外公的公道已经昭显,而那群在烂尾楼躺了十几二十年的人呢,恐怕就难了。
林白明白,如果不是白瑾年看着三个孩子的面上,估计连她外公马南山也不可能这么快有眉目。
白家,不允许有不光彩的姻亲,哪怕这个人是马南山,曾经帮过白瑾年。
这个世道啊,林白抬起眼,对白衔山问道:“所以,你爷爷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
今夜的白家老宅注定不能平静,白廉礼和柳思言匆匆而来,进门刚好听到婆婆在数落公公。
“她还是孩子,这半年你天天都在想着和她缓和关系,结果人家一来就冷着脸,怎么搞的。”
白瑾年挑了挑眉:“马兄的外孙女不会这么小气的,再说,生气了又怎样,自然有人哄着。”
刘如凤冷哼了一声:“我知道她自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你的气,但今天晚上那人说的事呢,你最好先想想如何和月枚开口吧。”
白瑾年扁扁嘴,不说话了。
白廉礼在前柳思言在后,两人当没听见,一前一后和白瑾年和刘如凤问好。
“回来啦,来,我看看。”刘如凤脸上堆笑,上下端详柳思言:“嗯,看起来精神好多了,你妈妈好吗,我上午和她通了电话,说被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