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白冉动过这么大的怒火,站在一旁的黄芙也吓呆了,等她回过神来,且上前一把揪住金渠儿,道:“你走!马上走!我们哥哥不是那没种的人,横竖不能吃你这亏!你走!”
清风上前拦住黄芙,转身对金渠儿道:“锦衣卫大人,劳你稍坐片刻,我们有些话要私下说。”
清风拉着白冉出了藏经阁,来到了自己的禅房里,白冉依旧暴跳如雷,放声咆哮道:“且将他们都杀了,九州四海,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处容身之地!”
清风拿起一壶茶水,灌了一大口,上前搂住白冉,嘴对嘴把这口茶水喂到了白冉的口中。
白冉双眼血红道:“欺侮我,这分明就是欺侮我!”
清风道:“这就是官府的嘴脸,从夏提刑上山那一刻起,我们就中了王守仁的奸计。”
白冉喘息道:“他且把那奸计留着谋算宁王,为何要算计于我?”
清风紧紧抱着白冉道:“都到了这步境地,难道还要和他们讲理么?”
“不讲理怎地?且任凭他们欺侮不成?”
清风道:“好相公,你想亡命天涯,清风随着你,你想舍死一搏,清风也随着你,纵使拼到魂飞魄散,清风依旧随着你,只求你莫再懊恼,先把那金渠儿送走,咱们从长计议就是了。”
白冉长叹一声,扶着额头,一脸疲态。
“这到底是招惹了谁?凭甚招来这横祸。”白冉平复了许久,起身道,“不能把金渠儿送走,且和她说说价钱吧。”
清风道:“却该怎么说,我帮衬你些。”
白冉抱住清风,亲了许久,笑一声道:“生意上的事情,你却说不上话,紧要关头且踢我一脚,别让我赔了老本就是。”
白冉用冷水洗了脸,对着铜镜照了许久,确系双眼的血丝退去了,且回到了藏经楼,坐在了金渠儿面前。
藏经楼里又多了几个人,黄芙叫来了清月、清莲和李青,随时要和金渠儿动手。
金渠儿不敢看白冉的眼睛,身为锦衣卫,她自然不是良善之人,可在白冉面前,她依旧觉得心里有愧。
“锦衣卫大人,且说说看,阳明先生给了白某什么差事?”
听着白冉嘲弄的语气,金渠儿更觉羞惭难当,沉吟半响,且低声道:“只求白大哥把吕佐青手下的术士杀光便好。”
白冉道:“吕佐青手下有多少术士?”
金渠儿道:“共有二十一人。”
白冉道:“雨陵城里有多少兵马?”
金渠儿道:“这却不用白大哥担心,城里的兵马交给夏提刑处置就是。”
白冉冷笑道:“夏提刑不是杳无音信么,你却去哪里找他?”
金渠儿的脸都红透了,沉吟半响,说出一句道:“只要白大哥愿意出手相助,夏提刑……定能安然无恙。”
白冉冷笑道:“好个安然无恙,看来夏提刑生死,只在白某一念之间。”
金渠儿无言以对。
白冉又道:“我若不杀了那群术士,夏提刑敢轻易出兵么?”
金渠儿道:“敌众我寡,贸然出兵只怕要全军覆没。”
白冉又道:“可夏提刑若是不出兵的话,那群术士只怕也不肯出城与我一战。”
金渠儿无话可说。
白冉冷笑道:“说到底,还是让白某与一城之力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