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宽阔的白玉兰桥东西横跨在杨柳湖之上,桥上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好不热闹。安陵容跟随着皇上穿过白玉兰桥,桥的对面说是集市中心,午后的天空是漫无边际的微熏黄色中透着点点光斑,连街上的铜钵、水烟袋都被映成略带光晕的彩色。沿着街道一路东行,只闻得炊烟袅袅,清香阵阵。路边摊贩的喊声此起彼伏,卖青菜、卖糕点、卖鲜花的吆喝声交织成了一片,无数喧嚣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路上来往的人也络绎不绝,车马喧哗,人群挤动,安陵容与皇上被人流挤着不由自主地前行。
街道上铺面逐一排列,商铺里各色商品摆得整整齐齐,官府的大红旗帜在风中飘扬,喊声和车马声在集市里久久回荡,正街上有官府的人维持着秩序,而一旁的侧街上,则成了地摊的世界,在街道小巷里,本就狭窄的街道两旁围满了人,有的在一旁欣赏他人买卖,有的在购买着自己需要的物品,他们忙碌地交流着,一派繁忙的景象。
穿过小巷,又是一片热闹的集市,远远地,可以看到许多各色的商铺,彩旗招展,冠盖亭台,锦绣缤纷,让人不由得为之一振。粗糙的石板路面上,可看到一些商家在门前摆上方便的小凳,对着来往行人摆好质量上乘的货物,以各种诙谐幽默的语调吸引顾客停留着脚步,购买他们的东西。
而在离正街不远的道路两旁,依稀可见一些乞讨者,有的是残疾人,有的是孤寡幼儿,残了的大人嘴里还磕着瓜子,拿着篮子和口袋盼望着路人的施舍,有的在垃圾桶里寻找可食的残羹剩饭。还有些乞讨者面容挣扎,眼神空洞,生活的困顿也让人深感不忍。
皇上禁不住停步驻足观望道:“这个地方,旧时繁华,可是如今更显繁荣景象,我总希望百姓是越过越好的,时过境迁,一切都在发生变化,可有些人仍然生活在困苦之中,为何他们不努力奋发图强,尝试着去改变自己呢?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始终是这个街道,这个集市不变的存在,人心不古呵!”
安陵容安慰道:“四爷,能让大多数人生活在幸福之中,便已是成功了,有些人,类如那些乞讨生活的人,他们或许不是没有能力,而是失去了生活的兴趣,乞讨一旦成为了习惯,也就难以更改了,他们已经对此产生了依仗之心,没有比这个来钱更加容易的法子了,对于这样的人,不理也罢。”
皇上微微侧目道:“可是,容儿,在这样风景秀丽、繁华的城区里面,有这样的人在,不是大煞风景么?这里的人们多努力,这里的集市多繁华,可是他们拖着残肢病体四处乞讨,我看在眼里,心里也满不是滋味,总觉得这百姓的生活如此潦倒,官府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此时,夏刈插了一句嘴道:“这些人出来乞讨,有些是被逼的,有些是自愿的,总之,生活不会好过得哪儿去,官府也不是做慈善的,哪能照顾得了这么多老幼病残?”
安陵容点了点头道:“四爷,夏大人说的极是。四爷,我们快走吧,不要管他们了,我们还得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医馆之类的,我想在医馆找份工作来做,这样我们的生活就有着落了。”
皇上询问道:“夏大人,你的身上还有多少银两?去给那些睡在桥底下的乞讨者,每人分发十两银子吧,早知在农场我们就不要大手大脚了,每一两银子都必要花在刀刃上,农场费了六十多两银子,够他们吃饱多少个日子了。”
一听皇上要将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银两,分发给那些陌生的乞丐们,安陵容自然是不乐意的,可是皇上发令,夏刈又不敢不从,只得不情不愿地将身上的银两拿了出来,逐一分发给了那些乞丐们,等到乞丐们拿了银票一哄而散之时,夏刈才发现身上的银两、银票已经只剩下三十多两银子了,这可维持不了多长的时间!
安陵容着急,忧色浮上眉头,可是皇上压根一点儿都不着急,他说道:“容儿,你别着急,你看,这天下是四爷的天下,这百姓也是四爷的百姓,这天下所有的东西都是四爷的,容儿你怕什么?四爷明天就与夏大人去垂钓,等钓了大鲤鱼与大王八上来,去集市一卖,不止我们的三餐有着落,还有银子花。”
皇上微微一笑道:“四爷我什么都不怕,就怕饿着了容儿,怕容儿吃了上顿没有下顿,饿了我自己事小,饿了容儿,四爷这心里起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