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赶来的哈利几人呆呆望着地上躺着的身影，邓布利多宁静的合着眼，嘴松松的闭着。肩膀处焦糊一片，巫师袍湿拉拉的。海格抱着他不断抽泣，可无论怎样都无法唤醒。

哈利抬眸，与高塔之上的冰冷双眸相撞。凌冽的寒风吹动黑发，一深一浅的瞳孔盯着他们，里面似波涛汹涌，又似死水般沉寂。

大概静默了两分钟，哈利的眼睛睁大，颤抖着张开嘴，声嘶力竭，发出惊心动魄的狂叫。他疯了般地去吼，去喊。

回应他的，只有那异常平静的眸子。

“哈哈，斯内普，好样的！”

“平时不言不语，没想到你也会抢赛勒斯大人的功劳。”

卡罗兄妹在卢修斯旁兴奋的大叫，丝毫没有注意到现场不对劲的氛围。没等他们再次为邓布利多的死拍手叫好，恐怖的窒息感漫布全身，身体腾空，强大的魔力挤压着五脏六腑。在他们精神崩溃的临界点，充满无尽威压的声音充斥脑海，

“杀死邓布利多的，是我。”

双眼陷入黑暗，口水不受控的从嘴角流下，卡罗兄妹借着最后的求生欲微微点头。一旁的卢修斯早已毕恭毕敬的低头屈身，“赛勒斯大人已完成任务，我们需在魔法部来之前撤离。”

脱离魔咒控制的卡罗兄妹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他们先一步跑下阶梯。卢修斯深深看了眼原地站立不动的斯内普，带着其余食死徒离开。等他下到楼底才呼出一口气，警告的看向每一个身后的食死徒，“我想你们懂得如何报告今晚的事！”

一本旧书砸在还在愣神的斯内普身上，“去包扎伤口，别弄得太难看。”斯内普的目光在那本魔药书上定格，原本有些开裂的地方被重新补好。一丝温暖从书本上传递，抬眼看去，猛烈跳动的心脏骤停。

面前的少女嘴角绷的很紧，目光苍凉，好像一口深深陷在沙漠中的枯井，干涩而荒寂。嘴唇开合，又闭上。她转身走下楼梯，只留下一句，“是走，还是留，这是你最后可以选择的机会。”

麦格教授等人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去与食死徒对战，他们挡在惊慌失措的学生面前，保护学生是最首要的事。“所有学生回到宿舍，快点！”

卡罗兄妹及其他食死徒早已没了嚣张的焰气，他们只想快速回到黑魔王大人身边，这样才会有安全感。佩戴面具的卢修斯跟在食死徒最后，目光不断看向一众学生，他在寻找德拉科。

在众学生身后的德拉科明显看到了自己父亲焦急的目光，他看看身边的同学，又看看卢修斯他们。还是迈出了脚步，推开所有人跟在他们身后。

“马尔福你做什么！？快回来！”

“德拉科你.....”

“我早说过，他一定是食死徒！”

“马尔福家就是食死徒，是魔法界的叛徒！”

德拉科低着头紧跟在卢修斯身后，尽管父亲搭在他肩上的手不停的安慰着他，但一句句难听的咒骂与诋毁出自昔日同学朋友之口，还是那样的刺耳。突然，所有声音像被掐断，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安静。

赛勒斯没有佩戴面具，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所有教授、学生在看见她后皆后退数十步，有些学生焦急的拿出魔杖，却没有一人敢将之抬起面对赛勒斯。

冰冷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眼底满是蔑视。“连举起魔杖的勇气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若你们有他千万分之一的觉悟，也不会这般让人恶心。”

食死徒的任务完成，霍格沃兹城堡的权限被邓布利多先前上了枷锁，没有回到赛勒斯身上。赛勒斯的脚步没有停，尽管已经听到身后哈利愤怒的吼叫。似乎用尽了他所知晓的全部魔咒，哈利不停朝赛勒斯攻击，只是都被她轻松抵挡。在他们即将走出霍格沃兹的范围时，哈利扯着嗓子大喊。

“你要逃走，你这个懦夫！你杀了他！为什么要逃走！你毁了全部，你毁了霍格沃兹！！！”

前方的身影停下，赛勒斯回身看向气喘吁吁的哈利，“我从未否认，是我杀了邓布利多，那又怎样呢？霍格沃兹少了他....”原本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哈利身后的身影，便不再说话。

赛勒斯漫不经心的话让哈利彻底绷断了理智的神经，汇聚体内所有魔咒，“神锋无影！”

在空中飞速袭向赛勒斯的空气利刃突然被同样的魔咒拦腰截断，追寻魔咒来源的方向，哈利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身后再度传来赛勒斯似笑非笑的声音，“希望下次可以不要那么随意地乱放自己的书，我还是挺享受独属于我们两人的魔咒的。”

目光从斯内普完好的衣着移开，他已经包扎了伤口。他面容阴郁，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又是一道魔咒击飞了哈利，走到赛勒斯身前微微屈身：“黑魔王大人在等我们。”

既然你做出了选择.....眼中的阴霾闪过，赛勒斯目光移向高塔，黑魔印迹带着乌云压下，让人喘不过气。

“这一刻我等了六年，终于结束了。”

凌厉刺骨的寒风吹过草地，露珠滴落。一点微弱光芒出现，像是黑暗中独守的路灯。所有霍格沃兹的师生围在邓布利多安静的尸体旁，麦格教授高举魔杖，悲痛的思绪令杖间的光芒不断闪烁，但没有熄灭。一点，两点，寂寥的平原被耀眼的光芒照耀，瓦解了黑魔印迹，冲破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