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落下的病根罢了,既然怕冷为何还抓着?”
余蕴仰着头,眉眼弯弯,“我想牵着你。”
“有没有暖和点?”
镜黎点了点头。
“镜黎,我不想走了。”余蕴张开双臂,冲着镜黎眨了眨眼,满眼期待,意味不言而喻。
“我是国师。”
堂堂国师,怎么可能一个丫头片子就使唤得了的。
“你是镜黎。”
“我是你师父。”
“你是镜黎,抱。”
余蕴才到镜黎腰身的位置,踮着脚,想要环住镜黎的脖颈,却怎样也够不着。
镜黎弯下腰,余蕴一把环住,镜黎也稳稳抱住,
“认真上课。”
余蕴乖巧的点点头,“那先生是想告诉我什么?”
“你若是以后不想落入这般境地,便要有权,掌握了权,一切才能踩在脚底。”
不远处的那行人传来了一声惊呼,余蕴瞪大了眼睛,便看到一个手脚都拷上锁链的女子被几个官兵拖了出去。
她从镜黎怀里挣脱出来,朝着那跑去。
“哪里来的小女娃?”一个士兵挡在余蕴面前。
余蕴灵活的从他腋下穿过,结果又被抓住后衣领往回一拉,跌坐在地上。
她咬了咬后槽牙,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抓着她衣领,烦死了。
“你们把刚刚那个女人带哪了?”她微蹙着眉,眸光犀利,
“不说以后你就会后悔的,本小姐有的是法子。”
士兵一愣,这小姑娘穿着不菲,盛气凌人的模样一看便知身份尊贵。
他伸出手指了指,“被头儿拉到那边了,”
“小姐,我只是放风的……”
余蕴朝着士兵指的方向跑过去,可那一幕,她却是永远都忘不了的。
哪怕镜黎赶过来遮住了她的眼。
可她却怎么也忘不掉那个女人的那双眼。
衣衫不整,裸露的月一一几~月一一夫绽开着鲜艳的红梅。
她看到余蕴了,眼里含着泪,满是绝望。
余蕴愣在原地,一只大手捂住她的眼,
“别看。”
镜黎清冽的声音传入余蕴耳中。
“镜黎……”眼泪不受控制,顺着脸颊缓缓流出,余蕴紧紧抓着衣角,身子不由得颤抖,
“若是日后我失了势,也会这样吗?”
镜黎一手抱住余蕴,一手捂着余蕴的眼睛,脚步从容不迫走出树林。
“不……”
他想说不会,话已然到了嘴边,又讪讪的收回。
“你要到那无人企及的位置上去,只有你能掌控他人的生死。”
掌控命运这几个字,慢慢的在余蕴心里扎了根,慢慢的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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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被绳子绊倒,马车也侧翻在地。
镜黎双手紧紧护住余蕴的脑袋,自己的手臂被划出长长的血迹,滴着血。
镜黎抱着余蕴往后退,一把银色的大刀瞬间砍下,吓得余蕴身子颤抖,紧紧环着镜黎的脖颈。
“镜黎你没带暗卫吗?”
“你带了?”
“我也没有。”
上个课她带什么暗卫,可是镜黎不应该啊,身为国师不该走哪带哪才对吗?
“你为什么没带?”
镜黎嘴角一抽,这个祖宗心真大,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个情况,还在纠结这个,
“我忘了。”
“你先下去,你影响我动手了。”镜黎试图扯开余蕴的手,余蕴却越收越紧,
“我不。”
“我害怕,而且跟着你最安全。”
反正是一点儿也不能离开。
镜黎有些心累,“你这样我俩都得死这。”
镜黎抱着余蕴躲闪,对方一刀砍向大树,留下深深的刀痕。
“那就一起死吧。”
镜黎突然倒在地上,余蕴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黑衣人将余蕴和镜黎围住,一记手刀,余蕴倒在镜黎的身上,昏了过去。
“大人,余小姐被带走了。”
阿晨扶着镜黎起身。
镜黎看着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臂,“这余蕴还真是难缠。”
黑衣人的目标只有余蕴,这余蕴倒是个聪明的,死死抓着他,让他都无法脱身。
从树上跳下一个人。
镜黎拿出锦帕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和血迹,
“别让那些人伤着她了。”
“是。”
……
“大人,这余大人费这么多功夫是想做什么?”
镜黎坐在地上,嘴角缓缓上扬,
“这不答案就来了。”
“大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小女孩身上背着一个小背篓,看见镜黎受伤,担忧不已。
“我这有刚采的草药,我给你包扎一下。”
小女孩包扎的动作娴熟,长得也乖巧可爱。
镜黎似笑非笑的看着和余蕴一般大的小女孩,问道,
“你可要什么报酬?”
小女孩轻轻摇了摇头,“治病救人乃是行医人的本分,就算清婉现在小也是知道的。”
小女孩背着背篓下山,时不时回过头望着镜黎,笑着点了点头。
“大人为何不送她下山,小姑娘一个人怕是有些危险。”
镜黎轻蔑的一笑,“一个人敢上山却不敢下山是何道理?”
“那可是余家的二小姐。”
“真正有危险的,该是我那无法无天的徒儿。”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余尚书的心可真是够狠。
想为庶女铺路,却忍心设计嫡女。
“那大人刚刚为何还故意那般,岂不是让余小姐羊入虎口?”阿晨不解的问道。
大人这心里余小姐是与旁人不同的,只要余小姐在,大人总是会比往常多了丝人情味儿。
“她总该清醒的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被所有人爱着,沉溺在别人为她编织的美梦里,她永远不会成长。”
镜黎眸光晦暗不明,
“面对现实,这是我要给她上的新的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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