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而立一身白袍的柳天赐冷冷道:“你我师徒情谊早尽,不必这样。我原以为再见之时便是我取你项上人头之时,可如今我却觉得放过你更好。
“这世间从来没有后悔药可买,若能让你继续日日生活在悔恨之中,只怕比亲手要了你的命更好。”
说完这话,他摸了摸怀中的雪貂,问:“还有一只貂儿在你手中对不对,将它还来。”
沈孟平微愣,张口结舌。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只有一只雪貂,却不曾想会有两只一模一样的。
“之前确实在孟平手中,可前些日子它已经跑掉,孟平还以为师父手中这只便是。”
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衣人凤天渡叹道:“行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该惦念的半分不惦念,不该在意的又偏偏自苦。”
他皱眉自柳天赐手中捞过雪貂,“不过,看你这么在意我送你的一对貂儿,这些也就不计较了。另一只倒是被我捡到了。跟我走吧。”
说罢,转身向山下行去,姿态蹁跹,如风踏雪。
只是在转身后,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这么多年,终究是没白等。
柳天赐转身跟着凤天渡离开,追上他问:“你打算带我去哪里?”
“跟我走就是,啰嗦什么。”凤天渡笑着答。
山巅,另一个身着黄袍的人则是远远注视着渐渐远去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眼中透着不舍。
许久,许久,直到两道身影几乎要看不到时,他才霍然惊醒,转身追去。
多少年的痴念已经尽数消散,如今再没有华山欧阳子,更没有黑白双剑凤天渡和柳天赐。有的只剩下结伴而行的三人。
又是一年花开时节,在通往江南的官道上,疾驰着一红一白两骑。
马背上端坐着两个身着一黑一白衣衫的俊朗男子。
其中红马上的黑衣男子转脸看着白马上的男子悠然一笑,道:“这么多年,你终是欠我一场杏花微雨。”
白马上的男子凤眸微转,魅惑人心的眼眸中满是笑意,“所以这一遭我来还你一场江南四月,杏花微雨呀。”
红马上的黑衣男子俊朗的脸上满是爽利笑意,哈哈笑道:“你这个人啊,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没变。”
“你倒是变了不少。怎么这几年被慕容家的两位大小姐缠得紧?”
轻啐他一口,黑衣男子笑道:“这样的艳福不好消受,所以这不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说罢,他狐疑地看着白衣男子,促狭道:“你又为什么跑了出来?”
白衣男子下意识地向身后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瞧见,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笑:“我这不是专程来还你一场江南行嘛。”
黑衣男子闻言,向前面不远处的桃花林边看了一眼,怪异一笑道:“哦,是吗?那就快点呗。”
然而,两骑不过刚到桃花林边,一道蓝色身影便从林中跃出,在白衣男子尚未缓过神之际,翻身跃上他的马背,并大刺刺将其抱了个满怀,“怎么,别以为输了棋局便可以一跑了之了,如今所有事情渐渐都交给了瑾瑜,我有得是时间陪你玩。”
这温润的嗓音带着温柔的笑意,故意在白衣男子耳边回旋,满是撩拨。
薄唇勾起露出醉人浅笑,狭长的凤眸中满是撩拨和迷离,“好啊,那就一起去看杏花微雨,斜阳晚照吧。”
身后的蓝衣人紧紧抱住他,心中无限感慨。
一起去看斜阳晚照,如今他的怀中不就是斜阳晚照!
夕阳西下,桃花林边,他俯身,吻住他的爱人。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