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什么事也没有。原本就萍水相逢的两个人……”
“气话就不必说了。”于铭鸿打断雪秀的话。
可要从何处说起,雪秀却犯难了。
“阿莉说,他是个随性不强求的人——”雪秀直接说道。
“阿明随性不强求?怎么得出来的决论?”于铭鸿在前面笑,笑得很开怀的那种,雪秀感觉他一点也不严肃。“或许对她而言,是那样。你想,十几年的关系,若是阿明真的随性,哪还有你这一笔?
“其实在此之前,阿明一直都很孤独。他的感情史清白得就像他家屋后那条小溪,所以我才说他是块石头。他受他父母的影响吧,坚决要做个独身主义,我也一直觉得他会独身到底。可他遇到你,刚开始我无法理解他对你的那种感情。他自己也怀疑过,还动摇过。后来,他说,你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虽然我并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总觉得这些话,只有我能向你说明白。”
“可我并不了解他。”
“这样说吧,你才是那个解除他魔咒的人。”于铭鸿大笑,笑得肩膀打颤。“讲真的,当初真不看好你。可你每回有点什么事,他都火急火燎的。我只能说缘分这东西,真是说不清也道不明。他像头倔驴一样,闷头做他认为对的事。可今天这头倔驴变成了刺猬,你也被刺到了吧?”
“你们多年的关系,可得担待他。”
“不消说。”说完,他又开怀一笑。
“可惜,我就要离开了,除了等待,我什么也给不了他。”雪秀一声叹息。
“等待不也是他一手缔造的吗?”于铭鸿说,“从他撺掇你继续读书,参加高考,这样的结果,他应该早有心理准备。”
“五年耶——这么长的时间里,什么都会变。”
“管那些干什么?”于铭鸿洒脱地说道,“爱就得了。”
雪秀在后面吸拉了一下自己,沉默着。
于铭鸿把车子停在杨俊明的楼下。
“谢谢你。”雪秀真诚地说。
于铭鸿大手一挥,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吧,我走啦。”
他一走,雪秀就掏出手机给杨俊明去电话,然而,接电话的人是阿莉。
“阿明去车间了。阿秀,你有你哥就挺好,有时候,放手也是爱——”
雪秀还没听完她的话,就挂断了电话。
回到屋内,雪秀细细地打点起自己的东西。走吧,离开确实是最好的结果呢。
杨俊明所有送的东西,她一样也没带走。礼服、项链、钥匙、手机,全放在茶几上。另外,还放下了五千块钱。本来想留张字条的,仔细一想,根本没必要。
雪秀站在门口做最后流连的时候,手机响了。她以为是杨俊明打来的,接听起来,却是陈虎,他说陈文回上海了,给她留了些东西,让她过去拿。
雪秀到达春秀出租屋时,陈虎交给雪秀厚厚的一沓钱。
“这里面一共是两万块钱,一万是你哥给的,另一万是若飞昨晚让我帮转交的。”
雪秀接过沉甸甸的钱,心里五味杂陈。“我哥他——”
陈虎一声叹息,“雪秀,从小到大,只有我最清楚,他一直把你当成了他此生的责任。你哥他——给他点时间吧。”
雪秀默默地点点头。
当天下午,雪秀就离开了两年来一直惦念的地方。
她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心里面有孤单有落寞,好在并不迷惘。她反复把自己已过的人生思索了一遍,最后告诉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它该有的结果。
是的,也许并不完满,但一切人与事都告一段落……
雪秀只带走了杨俊明送她的一盒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