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弟子尖叫着逃离,如洪水下逃窜的蚂蚁。刚维持起来的秩序,瞬间崩溃,大师兄第一个跑了,惊慌失措。
大阵被正面击破,至少也是剑尊水平!
他们这些弟子,凭什么,有什么能力去应敌?
沈鹤云立于空中,流星般往八四标记的方向坠落,雕梁画柱,亭台楼阁,长剑挥动全部都掀翻夷平。
成山成片的各色灵石堆积在仓库里,分批存放,数量庞大。
检查上面标记的文字,似乎是准备运往本部的年供。
分宗长老的贡献度,皆系于此。按理说他们开会,该一起带去上交的,为何积压在这里,不拿出去流通,也不交上去换贡献点?
“想什么呢?这是长老私留的小金库,那边,还有去年的前年的,囤积下来可不少。”
“为何不放在自己的储物戒里呢?岂不是更加安全方便?”
“清剑宗会审查长老资金和资金来源,对不上的话,轻则撤职,重则抄家。戴在手上的储物戒,必须干干净净,这是潜规则。”
不愧是混宗门的,懂得真多。
贡献度也一样,并不是越高越好。既要让师长觉得自己的差事办得不错,又不能抢了其他师兄师姐的风头,不上不下,不温不火最好。
沈鹤云还没机会接触到这些,便离开了宗门。
不懂也好。
全部搬空,后山的两条水灵脉也全挖走。
其他属性就不要了,瘦弱得像树枝,压根还没养起来。也就水灵脉粗壮些,可惜只是上品灵石,凑合用。
好穷!
怎么清剑宗都这么穷!
再去各大拍卖会抢一波。
长老们赶回来时,沈鹤云已经沿途抢了三四家拍卖会了。
“原来是您,只要说一句就好,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这是......缺灵石了?”
各位清剑宗长老跟在身后看他抢劫,无奈地示意老板都给他。
损失点灵石算什么?
可千万不能得罪人。
“还有吗?水灵石。”
“有有有,您要多少?”
“几千亿大概,唉...我也知道你们拿不出来,随便给点?”
不要脸地伸手,笑意盈盈。
刚刚放话出去,大家也不好驳了面子,心中暗骂多嘴,一边笑着自掏腰包。一颗两颗顶级灵石,大多都是给的上品灵石,穷还抠门,清剑宗不过如此。
“您要的数量,就算把天下的水灵石收缴光了,也凑不够半数啊。您这是要…准备升仙了?”
“你也说了不够,偌大的修界供不起我飞升。不如,我把天下所有水灵根修士,都抽空,这样够了吗?”
笑容忽而掺入一丝锋利,似笑非笑,无动于衷。
青黑纹身遮住了下半张脸,黛蓝青玉般的眼睛,缀满星光,邪气横生。
总指挥非常无语,试图用纹身堵嘴,纹身化成最沉默寡言,不爱言语的缄口黑孔雀。
覆羽修长艳丽,青蓝深邃。
沈鹤云手中青竹节般的脊骨,散发着阴森污秽的魔气,如拖地的裙摆,倾泻的油脂,在地上蔓延。
长老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手搭上剑柄。
面上却仍微笑恭敬,认真回答道,“肯定不够,修士如湖,灵力不过流通其中,并不能储存。”
不错,大家只不过一直在扩大湖的面积,容纳更多灵力留存。
拓宽经脉,方便水流涌入。
真正抽干修士的方法,是吃丹田和金丹,最好连经脉一起吃下。
就像用双手捧水,还没入口就快漏完了。
把所有水灵根都吃了?
妖兽都没这么大胃口。
“要不我继续干老本行,你们有需要渡劫的吗?”
“不敢不敢……”
“您说笑了……”
怎么如今反而没人愿意找他渡劫了?怕在渡劫最脆弱的时候,被来上一剑吗?
那只好继续打劫了。
整个水天大陆,加上之前在秘境的六分之一,勉强冲到三分之一。
这就是早前没有努力修炼的后果吗?
剩下的三分之二……
先找些没人的地方吸几口,最合适的选址,便是海上。
海洋辽阔,水汽氤氲。
往下往下抽空都没关系,鱼儿全依靠灵力修炼 它们有食物链在,怎么样都能进步。
不像大陆一样影响深远。
开吸!
横跨东西,祸至南北。
海水颜色都淡了三分,鱼儿惊奇于异象,纷纷浮出水面查看情况。灵力缺失,它们以后得依靠大量进食突破了。
大海将一改平静有序的生存方式,进入暴食期。
在大衰退即将来临之时,可谓是雪上加霜。
逃往极南的那群修士,恐怕得离海边远点了。
沈鹤云远远站在冰面上,瞧见新建的季南城。冰雪覆盖,常年不化,白茫茫的一片中,隐约看见几角屋檐,几方瓦片。
风暴淹没,雪崩压下。
这种艰苦的条件,冰灵根都受不住。
希望他们能建立起来,好好活下去。顺便来都来了,支援一包火灵石,扔到城主门口,谁捡到,谁贪心可不管那么多。
自身难保。
望着波涛汹涌的海浪发着愁,还差六分之一。
全天下的海洋河流,都吸遍了。为什么文秋,单单吸衡衍大陆就够了,他吸收的面积都快赶上五六个衡衍大陆了,还不够。
“当然是因为灵气衰退,你就算把整片大陆都抽空,也不够。”八四没找到心仪的受害者,兜兜转转又回来了。“如今下界是出不了仙君的,你就放弃挣扎,乖乖去求仙子借钱吧。”
太难为情了......
要不还是找点水灵根吃一吃吧。
“窝囊废,我来!”
“别!”
传音石瞬间就接通了,救命!
八四只负责多手,帮忙多嘴的话是一句不说,挨着接通的传音石,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十分讨打。
“怎么了鹤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不是,仙子......”对面听起来在忙改卷,电闪雷鸣,风雨潇潇,雨滴淅淅沥沥打在树叶上,静谧舒缓。“我想借点水灵石......”
羞愧地蜷缩起来,默默把自己沉海。
吃软饭的人真得有一张厚脸皮,说这种话,还不如去吃人呢!
“抱歉,我还是自己想办法!”
自说自话地挂断。
伸展四肢,缓缓从水里浮了上来。随风飘摇,如一根单薄无用的朽木。
望着蔚蓝澄澈的天空,忽然闪过一丝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