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对我好的人都要死?难道真像他们说的,我是个扫把星吗?”
崔姨听不下去了,连忙把孩子抱在怀中,哭着哄道:
“不是,冬冬,你不是。”
沈瑞冬挣扎着推开她,冲着尸体大喊:
“耿叔叔你曾经跟我说过,这辈子一定要娶到顾阿姨。
当时,我还帮你想了好几个追她的方案,你还没试试管不管用呢!
顾阿姨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要是死了不会不甘心吗?”
顾念呼吸一滞,悲伤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惊。
本以为,沈瑞冬是被临时接过来的。
不想,耿宇辰竟收养了他,还对这孩子说过要娶她。
她知道这男人喜欢自己,却没想到会陷得这么深。
重逢后,耿宇辰对这件事只字未提,是身上的伤导致自卑的缘故么?
这样一想,心脏再次灼痛起来。
人群中,一个穿着米色西装、打着格子领带,从刚才就一直沉默的年轻男人走过来,问道:
“请问,您是顾念女士吗?”
顾念单手捂着胸口,用另一只手擦去眼角的泪,哽咽着发出声音:
“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耿先生的律师,我姓赵。”
说罢,男人递过来一个文件夹,“这是耿先生生前立下的遗嘱,内容是在他过世之后,其名下所有财产,包括现金、公司、住宅,全部赠与顾女士,请您过一下目。”
闻言,顾念并没伸手去接,甚至都没抬头瞥一眼。
她定定地站在原地,望着反射着灯光的深色地砖,陷入沉思。
记得在耿宇辰晕倒之前,也提及过要把财产送她。
先是以感谢为理由,后来又说是贺礼。
当时她没太留意,如今再次回忆起来,好像在提到“贺礼”时,耿宇辰的情绪很低落,脸色似乎也不大好。
难道说,他后来突然失去求生欲,是因为听到她结婚的消息?
这男人……怎么会这么傻?
不想让她结婚的话,怎么不当时讲出来?
简直傻得让人想揍他,同时又心疼得难受。
沉默良久之后,顾念终于有了动作。
她没有作出回应,而是苍白着一张脸,紧抿着唇瓣,绕过这位赵律师,径直走向不远处的急救推车。
此时,耿奶奶已经被那两兄弟搀到了旁边。
老人家全身脱力根本站不住,好不容易坐下之后,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悲痛得几乎晕厥过去。
顾念行至急救推车前,默默止住脚步,嗓音无比清冷:
“我能和他说几句话么?”
护士能理解她的心情,语气沉重地说:
“您……是想和患者告别吗?当然可以。”
得到允许后,顾念伸出纤白的手,微颤着掀起白布。
望着男人依旧俊逸却毫无血色的脸庞,残留着些许干涸血痕的冷白嘴角,以及紧闭着的双眼,顾念咬了咬牙。
竭力压制住喉咙处涌起的血腥气味,淡声开口:
“耿宇辰,我被人甩了,新郎逃婚了。
酒席都已经订好了,亲戚也邀请完了,为了不被人看笑话,这场婚礼不能取消。
我急需找个更优秀的人闪婚,在给家人和亲友一个交代的同时,也要打脸那个渣男。
在我认识的人里,你的颜值最高,人品方面也很好,我便第一个想到了你。
可惜,现在你躺在这里,已经帮不上了。
那么,我只好再考虑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