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鸿沟,难以逾越,与其尝尽甜果后再绝望,倒不如从未开始。
乔恒却是不认,一把拉住云笙的手不让她离开,“还未试过,你又怎知不合适?”
他双眼紧盯着云笙,一字一顿地道:“你心中分明有我,既如此,为何不与我试试?我决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云娘。”
云笙的手被他抓着,红着脸晃了晃手发现挣脱不开,羞恼的热意染上脸颊。
她垂下浓密的眼睫,两行清泪倏然滑落,些许难堪道:
“公子心中明白的,又何必多问,我与公子本就天壤之别,公子你值得更好的。”
乔恒眸光一沉,抬手轻柔抹去女子眼角的泪珠,温声:“云娘就是最好的。”
“我知晓你心中的顾虑,但你所担心的那些,我都有办法解决,不会让你为难。云娘莫要嫁给别人,给我个机会,可好?”
最后的声音低了低,似是轻哄,又似蛊惑。
云笙的心绪彻底乱了。
······
外头,李良和几个男人聚在一起,平日里插科打诨的几个人今日却异常沉静,愁眉苦脸。
他当时是鬼迷心窍,竟想要撮合云丫头和乔公子。
虽心知乔公子并非坏人,但他们到底不知乔恒的底细,而李良更是亲眼见过知县对此人极尽谄媚讨好,云丫头与这样的人家在一起,对方家里能同意吗?
在一起是遂了二人的情意,却未尝不是把云丫头往另一个火坑里推。
没多久,消失了许久的乔恒和云笙两人终于重回众人视野。
乔恒眉目疏朗,嘴角含笑,高峰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自家大人的好心情。
李良瞧见云丫头眼中的羞涩与紧张,就知道这件事是成了。
他蹙着眉叹了口气,心中是又愁又喜。
“说完啦?”
二人一起走上前,云笙红着脸头一次不敢看几位叔叔,乔恒则眉眼含笑,歉声:“几位叔叔久等。”
他原先也是喊叔的,今日几个男人听着心情却有些复杂。
他们几个身子残缺,又是外来的,没想着拖累别家姑娘,因而一直不曾成婚,不曾想今日还能感受到一股嫁女儿的复杂情绪。
傍晚,众人聚在一起,吃了个热热闹闹的饭。
饭桌上,乔恒也将李良等人的忧虑说了。
乔恒离京近五个月,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算算日子是该回京述职了。
只是他与云娘刚互通心意,自然不可能分开,且按两人的年龄若再不论婚嫁就分开,日后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
因此乔恒的提议是让云娘同他回京,待敲定二人婚事,他必定三书六礼求娶云娘,云笙既答应要与他相守,便同意了。
这回是征询李良等人的意见,李良是为云笙考虑,有诸多忧虑:
“婚嫁是大事,你该先问过你的父母再做打算,若云娘随着你回去,又无甚名分,岂非叫旁人笑话她?”
乔恒知道他的不安,便认真道:
“几位叔叔放心,我是真心待云娘,此次回去必定不会让云娘受委屈。”
他趁此接着解释:“我乃京城人士,父兄皆在朝为官,我上头还有一位姐姐,而我的婚事全由姐姐说的算,因此几位叔叔不必担心。”
未完全透露身份,乔恒并非真心想要隐瞒。
他的身世只大抵与云娘透露过,至于良叔几人,他想等自己带云娘见过阿姐之后再解释。
靖远侯和宋氏同意与否他不在乎,也不需要他们的同意,他只需要阿姐见过云娘即可,而阿姐从小便告诉自己娶妻当娶心爱之人,云娘正是他心爱之人,阿姐必不会反对。
刘叔惊呼一声:“父兄为官?!”
他们好歹当过几年兵,这点认知还是有的,乔恒的父兄竟都能在朝为官,多半不是一般进士出身,而来自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
云笙只是山间村落的普通女子,两人身份相差悬殊,且京城关系错综复杂,云笙嫁过去后果真能好过吗?
刘叔心中满是怀疑。
云娘这辈子都没出去过几次,何况去陌生复杂的京城之地。
“刘叔放心,我在京城另有住处,并不与父母兄弟同住,家中只有几个下人,不会让云娘感到不自在。”乔恒片刻便读懂了刘叔的表情,赶忙解释。
他入仕不久便得了陛下重视,那宅子便是陛下亲赐,虽然他住进去有分家之嫌,靖远侯也为此发了怒,但乔恒不在乎,对外说既是陛下亲赐的宅子怎好不住,没几日就带着人住了进去。
云娘随他回去,便是那个家中唯一的女主人。
若是云娘想家里人了,他也能将良叔几人接过去,反正那宅子够大。不过这些还要等定下婚事后再议。
李良几人的忧虑乔恒皆有回应,似乎是胸有成竹,云笙也让几位叔叔莫要担心。
几位叔叔面面相觑,最终无话可说,纷纷点了头。
翌日,云笙寻到叶夫子,满心真诚地同人道了歉,只道自己心有所属,不能再耽误叶夫子。
叶夫子心有不甘,却不是那等死缠烂打之人,终是失落地离开了。
又过几日,乔恒与云笙告别李良等人,携手踏上了归京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