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生怕隔壁厢房事态严峻,失陪了好半晌,喊来了几名店里的伙计才将卢子绍哥俩给稳住。
待李婉搞定了这家酒楼的契约订单,回宅子的路上再次巧遇这对哥俩,这回动手的是他们各自身后的随从,打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吓得一旁路过的行人鸡飞狗跳,躲闪不及。
然,就在两边随从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年长两岁的卢子健忽然从袖子里掉出来一把短匕首,趁卢子绍不备捅进了他的腹部。
其实卢子绍的不备在李婉眼里看来,皆是因为思婳的出现。
早前思婳和明昭在酒楼里坐不住,李婉让五虎跟着她们到街上买糕点果子。
回酒楼的路上,思婳打远就瞧见了大嫂嫂,牵着明昭便走了来。
“大嫂嫂~”
思婳如银铃般的嗓音不光让李婉的思绪从对面的热闹中回过神,便连对面的卢子绍也因着思婳的这一声呼唤下意识的往这边看来。
也就是这一眼,他没能及时察觉到危险的降临,被卢子健手里的匕首捅入了腹部,鲜血瞬间浸湿了衣裳。
当街行刺让路人无不惊呼尖叫出声,李婉本能的将两个姑娘捞入怀里,把她们的两颗小脑袋摁在自己的身上,不让她们去看这可怖血腹的一幕。
卢子健自己也被吓傻了的,松开握着匕首的手,看着沾满鲜血的手掌,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卢子绍被捅的那一刀足以致命,倒在血泊之时目光对上了对面街道的李婉,一双眼里充满了痛苦与不甘,最终死不瞑目。
卢子绍这一死,跟着他的两名随从顿时乱了阵脚,眼见卢子健被自己的随从架着逃离,他们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主子死了,作为随从哪还有命在,于是李婉就看到了无比戏剧的一幕,卢子绍的两名随从————跑了。
徒留血泊之中的卢子绍,至死也没个身边人帮着收尸,还是好心的路人前去衙门报官,以及巡视到周边的捕快帮其抬上了担架。
李婉忙拉着两个姑娘离开,其间不忘了尽量用手捂住她们的眼睛,然,李婉并没注意自己的手没捂全思婳的两只眼。
忍不住好奇心的思婳在大嫂嫂手指下露出来的半只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对面血泊里的人,小丫头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不感到害怕,明明这么恐怖的画面,她竟觉得心头莫明的松快,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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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江吃完碗里最后一筷子的面条,目光纳纳了好半晌,所以,上一世残害老李家血脉的元凶之一,就这么领了饭盒。
“如此甚好,夫人也不必再牵挂总有这么个人。”
李婉嗤笑道“还有,卢子健也没跑成,次日就被知州衙门给找出来了,他的两个随从据说反抗逮捕,被围剿的捕快当场刺死。”
“知州开衙审理卢子健那日,我打发五虎去衙门口旁听,原来去年卢子绍在聊县外遇刺之事,也是卢子健在背后唆使,卢家的这个庶长子隐忍积压了十多年,一遭暴发断送了自己,也断了整个卢家命脉。”
卢员外今年五旬有余,膝下只有这一嫡一庶之子,当下一个惨死,一个审判问斩,落得个悲凉下场。
李怀江闻言,嗤笑道“秋闱开考之即,我曾听张举人提及咱这知州余大人执法公正,手段雷厉,确是一位民心所向的好官员。卢家上一世落在卢子绍手中,暗中勾结余党,谋取私利,残害百姓无恶不作,当下种种也算是卢家的报应。”
李婉点头“谁说不是呢,少了这么一个祸害在,心头就像去了块大石。”
只是有一点李婉始终想不明白,卢子绍出事基本与他和李怀江的翅膀无关,这一世是惨死在自己的庶兄卢子建之手,那么上一世卢子健为何没能提前要了卢子绍的命?
他们不知道的是,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思婳已经在了卢家做丫鬟,因着思婳的原因,卢子绍无心接受家父的安排学习接管家中产业,一心只想着如何把这丫鬟弄到自己的屋里,为此卢员外和卢华氏是拿他半点法子都没有。
而这一世因着李婉和李怀江的到来改变了整个老李家的命运,有了思婳的出现,改变了卢子绍一生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