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兰点头,
“没错,敬王是打算给父亲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父亲,您可要抓住这次机会,否则的话到时候罪可就大了。”
“敬王手上果真有我贪墨的证据吗?
他不会是诓你的吧?”
见父亲还抱有侥幸心理,周若兰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父亲,您便听女儿的去自首吧?
这样的话,至少不会被判死刑。
就算父亲丢了官,甚至是坐牢,也还是有机会重新做人的。
可若…”
说到这里,周若兰红了眼眶,忍不住哽咽起来,不忍心再往下说。
钱氏也听明白了女儿的话。
她也有些急了,起身跟着女儿跪下,
“老爷,我也觉得女儿说得有道理。
敬王那是何等人物?
既然他说有你贪墨的证据,那八成便假不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敬王现在手中没有充分的证据,只要他有心收集,总还是会有的。
老爷,要是你手上没有足够的银子赔给朝廷,那便用我的嫁妆去填好了。
只要能保老爷一命,最终咱们一家人能够团团圆圆地在一起,那便比什么都好。”
周刺史缓缓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萎靡,
“其实,我也是靠真本事才坐上刺史这个位子的。
当年我也是意气风发,想着是为国家和百姓才做的这个刺史。
一定要好好地做好这个官。
可是,在这个位置上时间久了,我便渐渐忘了初心。
唉!
是我对不起云州百姓。
是我错了,最终还要连累你们母女俩跟着我遭殃。”
钱氏见夫君松了口,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都是一家人,谈什么连累不连累?
你既然做错了事,那我们便尽量弥补就是了。
按照大梁的律法来说,老爷子只要将贪墨的银子悉数补上。
然后交足罚银,那么便可以不用死刑。
顶多就是丢官免职,再坐几年牢,便可以抵罪。
好在我的嫁妆还算丰厚,应该够交罚银的。”
周若兰闻言,立马补充道:
“女儿也有一些私房钱。
还有一些金银首饰,典当之后也值不少银子。
到时候全部拿去做罚银,也是可以的。”
听见妻子女儿这样说,周刺史更是直接泣不成声。
母女两人见状,忙起身。
钱氏上前替周刺史抚背,周若兰去倒了一杯水,递给父亲喝。
周刺史接过水杯,喝了几口之后,情绪才渐渐平稳下来,
“你们将财物都给我去交罚银,那你们以后该如何生活?
我若入狱,这刺史府你们也是不能再住了的。
到时候,你们甚至连一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叫我如何能忍心?”
钱氏连连摇头,
“我们母女俩,在你的庇护之下,一直生活得都很好。
现在,我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处死。
总之我们可以没有银子,但是不能没有你。”
钱氏说完,眼泪便止不住地流。
周若兰也是红着眼眶,
“父亲,做错了事,咱们便去赎罪。
咱们一家人,一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