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伟也感受到了吴天泽这个书记的难缠,简简单单几句话,怎么从态度问题又绕道治安问题上来了,如果再这么唠下去,工作上可能又被否定了,这可不行,于是连忙说道:“吴书记,在工作上有哪块做得不到位的,还请您指正,毕竟公安部门也是在您的指导下工作的嘛。”
呦呵,这小子可以呀!
脑子转得还挺快,反手就把自己绑到了一条船上,那意思是否定梭鱼圈的治安工作就是否定自己了。
吴天泽哪能看不透他的小心思,当即说道:“指正谈不上,我这儿还真有一件事儿麻烦你这个局长过问一下,毕竟公安系统内部,没有你这个局长点头,我这个书记还真指挥不动。”
“书记您说,哪个不长眼的惹您了,回去我就把他发配到派出所去看大门。”
他以为是分局哪个人得罪了吴天泽,马上表态着说道,其实这种处理方式很常见,但吴天泽却感觉分外刺耳,组织给的权利却被这帮人当作平息个人怒火的玩具,不得不说真的很可悲。
“李局长,我还没到因为个人恩怨公报私仇的地步,前两天晚上11点左右,在海天大道与工业路交叉口处,发生了一起恶性交通事故,我当时正在现场,据说肇事车主被交警带回局里不到半个小时,就堂而皇之的离开了交警队,而受害者断了三根肋骨,腿部骨折,至今躺在医院里无人问津。我想问问,我们的警察都是这样做事的吗?”
李同伟听后真的很冤,这事儿他哪知道啊,一个局长每天要忙的事儿多了去了,哪有心情过问一起交通事故啊,不过既然书记说了,他也得当事办,毕竟自己想要晋升副处,吴天泽这关必须得过。
“书记,我马上了解一下。”
吴天泽点了点头,李同伟马上拿着手机走向一旁。他不知道这件事吴天泽一点也不意外,就是想看看他知道后会怎么处理。
大约十分钟,李同伟重新坐到了吴天泽的面前,脸色不大好看,额头上也皱出了褶子,声音低沉的说道:“吴书记,我知道我或者局里一些人的做法令你很不满意,但面对现实我也有不得不低头的苦衷啊!”
“我出生于川省山区,我们那儿太穷了,你可能不信,我在上大学之前从没穿过一件新衣,一双新鞋。当我考上西北政法大学时,整个村子都沸腾了,虽然大家都很穷,但还是集全村之力给我凑了上学的学费,当我穿着三奶奶缝制的新衣,四婶子做得布鞋离开村子时,全村的人都带着希冀的目光送我,我给乡亲们磕了三个头,当时我心里想着,有朝一日功成名就,一定要报答他们。”
“我勤工俭学四年,哪怕在校品学兼优,毕业后还是被分配到了营海市的乡下派出所,那时我没有放弃,依旧满腔正义,眼中有光,但在接下来的几年中,无论我怎么努力工作,晋升都轮不到我这儿,那年赶上百年难遇的大洪水,我以一己之力解救了37名被困的老百姓,当我把最后一个孩子推上岸后,终于力竭被洪水冲走了,也该是我命大,后来在十几公里的下游,满身伤痕的我被冲上了岸,被老百姓发现送到了医院,在医院里躺了足足三个月,回到所里后,鲜花、掌声、夸赞然后就没有了,这些就是我拼了命换来的。”
“后来我也慢慢想明白了,再好的工作成绩没有靠山,没人认可也白费,于是我的思想慢慢的发生了转变,开始靠近领导、顺从领导,很快我就从民警升到了副所长、指导员、所长、大队长……”
他的经历确实够现实、够真实,吴天泽听着也是唏嘘不已,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后世的一部经典名剧,里面胜天半子的那位,很像,真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