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南端来凉茶,随后在顾南身边坐下了,“阿南的身体没有恢复好,太辛苦的事情可能做不来。”
易敬容连忙道:“只是想问些事情,您放心,不会影响她的康复。”
她不是很擅长人情来往,没有怎么客套,开门见山,“我对你的经历还是非常好奇,想知道更多的细节,希望你能多和我说一说。”
大概是心态转变了,顾南对易敬容的刨根问底没有那么排斥,但也不热切,毕竟她没有和别人聊恋爱细节的癖好,“上次说的还不够吗?”
“遇到了选择上的难题,想找你再深入了解一下。系统给你设定的苏醒信号是意识到世界的虚假,除此之外,你觉得死亡是苏醒的必要条件吗?”
顾南端着凉茶,没有立刻给予回应。
易敬容作为项目总负责人,按理说该在研究中心坐镇,能让她亲自跑来青城的难题想来很棘手,但偏偏她能给出建设性的意见?
顾南目光一转,落在易敬容身边的男生身上,“这位是?”
男生微微抬了下头,但帽檐压得太低,顾南什么也没看清。
易敬容看了眼男生,又看了眼顾南,道:“一个病人的家属。”
顾南来了兴趣,“第二个人要醒了?”
“如果顺利的话。”
顾南:“背景也是未来赛博?”
“他的背景比较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但的确与你的有些相似。”
顾南听出来易敬容不是很想透露第二个病人的信息,说到底这事儿是为了救人,于是跑出去的话题一转,“我觉得是,系统给我设定的脱离方式就是死亡。”
“如果没有设定,死亡还有用吗?”
顾南想了想,“还是要看设定。如果前几次都死,后边不死不符合预期,我或许没有那么坚定。如果前几次都不死,后边再死,我或许会迟疑……得看情况。”
人的想法瞬息万变,稍微一点改动就能引发蝴蝶效应,在一个危险的世界里,越靠近回家的节点,人就会越敏感,情绪偏激,判断力下降,很难说她那时能回来是不是运气占了大头。
顾南的视线又不自觉落到了男生身上,他还是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喝茶,仿佛与她们不在一个世界。
听话音,他的亲人正处在苏醒的关键时刻,易敬容带他来,他却不开口不露面,是社恐还是另有隐情?
“小朋友还在读书吗?”
“在读高中,明年高考。”易敬容替他回,说完,靠在沙发上,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
她没再说话,一时间,会客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顾望南见状起身去了厨房,顾南问:“那个选择这么让你为难?”
易敬容苦涩一笑。
能不为难么,她的职业生涯或许就赌在这个选择上了。
她看向坐在身边低着头的男孩,“你有什么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