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握着拳头，心中充满了痛苦与愤怒。他想去找陆宁对质，想质问王芳为什么背叛了他，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残酷的现实。多年经营的婚姻与家庭在一夜之间崩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街道两旁的灯光忽明忽暗，映照在许大茂的脸上，显得无比憔悴。他没有目的地地走着，心里乱成了一团麻。突然，一阵风夹杂着细雨吹来，他打了个寒战，才意识到自己走了多久，已经不知道何时天色变暗，雨点也逐渐密集了起来。

“老天，你也来嘲笑我吗？”许大茂心中一阵自嘲，他望着阴沉的天，仿佛看到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作对。

雨越下越大，他没有带伞，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冷得刺骨。可他的脚步却没有停下，仿佛只有这样无止境地走下去，才能暂时逃离现实的重压。

不知走了多久，他发现自己来到了轧钢厂门口。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景象，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他站在厂门口，望着那个曾经无数次进出的地方，心中百感交集。这里曾经是他骄傲的资本，是他事业的起点，而现在，他却连脚步都难以迈进去。

忽然，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他的思绪：“许大茂，你还在这儿发什么呆呢？”

许大茂转头一看，是李副厂长正撑着伞走过来。李副厂长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关切，但许大茂心中却充满了警惕和愤怒。他一想到这个人可能就是自己妻子背叛他的那个男人，胸口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李副厂长……”许大茂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却沙哑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人，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质问对方。

李副厂长注意到许大茂脸色不对，眉头微皱，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出了什么事？”

许大茂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他想要发作，想要大吼出来质问李副厂长，但看着对方那副关切的模样，他心中的愤怒反倒像被堵住了一样，发泄不出来。他内心的挣扎和矛盾，让他一时无言。

李副厂长见许大茂神情怪异，索性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了，别站在这儿淋雨了，进去聊聊吧。”说完，他撑着伞走进了厂里。

许大茂站在原地，望着李副厂长的背影，心中的愤怒和无力感交织着。他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冲上去质问他，但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孩子的模样，那眉毛、那嘴唇……越想越像李副厂长。

“这孩子……真的是他的？”许大茂在心中自问，然而答案让他更加痛苦。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像个天大的笑柄。

雨势渐大，打在许大茂的脸上，他这才猛然惊醒，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他咬了咬牙，心里涌起一股坚定的决心：“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弄清楚真相！”

想到这里，许大茂猛地抬起脚步，朝着李副厂长的办公室走去。他要知道一切，他要质问这个男人，质问王芳，质问那个曾经被他视为完美的家庭。若真如他所怀疑的那样，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快步走进厂里，雨点随着他的脚步滴落在地上，他心中的怒火随着脚步声愈加升腾。到了李副厂长的办公室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目光坚定地看向正在整理文件的李副厂长。

“许大茂？”李副厂长抬起头，看到他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微微有些诧异，“怎么了？有事吗？”

许大茂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走到桌前，咬牙切齿地问道：“李副厂长，我问你一句话，你给我老实回答。”

李副厂长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沉声道：“许大茂，你这是干什么？什么事非要这么急？”

许大茂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强忍着内心的痛苦，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问你，我儿子……是不是你的孩子？”

这句话如同一道雷霆，瞬间打破了办公室内的宁静。李副厂长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他没有立刻回答，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和戒备。他显然没有预料到许大茂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李副厂长缓缓开口：“许大茂，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大茂的拳头紧了紧，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几乎嘶吼：“别跟我装糊涂！我问你，我的儿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李副厂长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他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许大茂，你这是在胡闹！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许大茂看着李副厂长那副淡定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更加难以遏制。他上前一步，揪住李副厂长的衣领，声音几乎失控：“别再跟我玩这种把戏！我已经听到很多流言蜚语了，你告诉我，我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李副厂长没有挣扎，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冰冷，语气也带着一丝警告：“许大茂，我警告你，别胡乱猜疑。你这样做只会让你自己显得愚蠢。”

许大茂的眼睛血红，握着李副厂长衣领的手越发用力，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破绽。但李副厂长的表情依旧淡定，让许大茂的心渐渐陷入了更深的混乱。

两人对峙片刻，许大茂终于无力地松开了手，整个人显得格外颓废。他知道，自己此刻再怎么质问，也得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