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还是要告诉爸爸，无论去哪儿都要告诉他的，不然他会着急的知不知道？”钟蓝玉俯下身摸摸小姑娘的头，笑得分外温柔，眼神含着融融的暖意轻声道，“我脾气很坏，跟爸爸闹两句不开心就往外跑，楚楚别学我哦。”

“才不是！小玉脾气最好了。”段楚容扬扬下巴抿着唇反驳，“那爸爸怎么不来追你呀，他也不怕你真的生气了然后一走了之抛弃他吗？爸爸比你大那么多呢小玉.....你、你生气的话会不会不要他了.....”

小姑娘说着眼神忽而怯怯，钟蓝玉看得又好笑又心疼，一手拿着两人的证件一手牵着小姑娘的手，给人吃定心丸：

“爸爸没有追出来就是因为了解我呀，他知道如果当时纠缠着我们会吵得更凶，让我自己去外面放个风反而好多了，而且.....”钟蓝玉微顿，而后缓缓垂下眼眸，浅笑着，

“而且楚楚放心，你爸爸是全世界，除了外公之外，我最最重要的人。我向你保证永远都不会离开他，楚楚愿意相信小玉吗？”

“嗯！”

小姑娘高兴激动地搂上钟蓝玉的脖子，给了他一个信任的坚实的拥抱，两人差点在登机口煽情煽得眼含热泪。

钟蓝玉怜爱地拍了拍她的背，低声说楚楚不用这么懂事，我和爸爸一样是你最亲的家人呀。

“小玉，小玉。”段楚容不愿意撒开手，小孩儿要面子，近日越发不愿意让段濯清钟蓝玉看见她难得脆弱的一面，忍着鼻酸说，“你长得真的太好看了，我、我只能喊你小玉，不能喊、不能喊爸爸，我会把你叫老的.....”

“但我好想叫，呜呜呜——”

那两个意义非凡的字从女孩儿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钟蓝玉几乎以为自己忽然陷入了经常流连忘返的美梦中。

他从小在至亲的家庭关系上便有遗憾，与段濯清相识于微时，相爱于落魄狼狈的异国他乡，历经千帆才走到一起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要说钟蓝玉不渴望段楚容的认可，那是假的。

但他从不敢奢望这样美好的小女孩儿，有一天会把自己当成父亲的角色。

这对钟蓝玉来说已经胜过了一切繁花似锦，钟蓝玉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庆幸，他对楚楚毫无保留，义无反顾的爱。

开口时的嗓音像已经被涓涓细流浸润过，钟蓝玉张了两三次嘴才控制住激动的情绪，他是很难把所有强烈表达外化的个性，却在此刻忍不住比小孩儿先掉了泪：

“宝贝。”

“......那等我长得再老点儿，你还想叫一声的话，就、就喊给我听听....”

“好吗？楚楚....哎呀不哭不哭，都怪我惹你也哭了！我们、我们去旅游去吃好吃的，小玉帮你拍好看的照片，不哭不哭哦宝贝.....”

炽烈的日光穿过机场的淡蓝色玻璃照进来也变得柔和，段濯清沉默地拖着行李箱站在不远处看着手忙脚乱的爱人，和难得撒娇哭泣的乖女儿，心里也像被酸甜的樱桃滴了汁水似得，甜大于冰凉酸涩带来的肿胀感。

段濯清想，

他何德何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