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跟着她师傅做这腌臜的营生,草菅人命的事情没有少做,我南楚皇宫的天星楼里白骨累累,全是拜这二人所赐。
但她似乎也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反噬,随着年岁日久,她的身体越来越短,渐渐变成了矮矬子。
据说在地上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因此她寻了身体健硕之人炼成蛊人。蛊人保留了生前的战斗本能,不惧疼痛,刀枪不入。
她把蛊人称为“伥奴”,平日里活动均是骑在蛊人身上,罩一个宽大的袍子来遮掩... ...”
方舟舟没有想到,这侏儒人死后变身的背后,居然还有这么一段缘故。她本身是正常人,在常年累月的炮制蛊虫,自己的身体也出现了异变。
“这么说来,四皇子你,见过她之前的伥奴?”
方舟舟此时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盘算,如果这南楚的四皇子真的和侏儒人师徒势不两立,自己倒也不是非杀他不可。
之前她已经通过“黑寡妇”的窃听,大概了解了楚萧晔和侏儒人不睦,也知道侏儒人真的打算在炼化小虎崽之后打算把楚萧晔炼成新的“伥奴”。
方舟舟抬起头,轻描淡写地试探着问出了一句话。
二哥此时就在自己的空间里,没有任何人知道。
如果这人还算老实,能坦白交代二哥的身份,那就还算有可取之处;否则的话,杀了也不过是阿布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小事。
楚萧晔却并没有马上回答。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他的眼神错综复杂地望着方舟舟,嘴巴无声地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在这间地下室里回荡。
终于,就在方舟舟等得不耐烦,准备起身离开,让阿布清场的时候,楚萧晔打破了这沉默的尴尬。
“方舟舟,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无奈和迷茫,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不过说了你可能不信,这老鬼之前的‘伥奴‘’我的确见过,这人我也认识,和方姑娘也有莫大的干系... ..."
方舟舟已经背过身去,抬脚准备离开,听了这人的话,她心下一定,脚底微顿,淡定地转身回来,饶有兴趣地看着楚萧晔,带着自嘲的语气问道:
“哦?是么?和我有关的人?我倒是不知道,方家同你们南楚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这世上还身体健硕的人,同我有关的... ...”
楚萧晔见方舟舟裸露在外的大眼睛里有淡淡的哀伤,他心底一颤,说话的语气更加诚恳:
“方姑娘,并非楚某为了活命乱攀扯。你方家二郎个个神勇坚毅,是我南楚上下值得敬佩的对手。我也曾偷跑去哀牢山,曾在阵前见识过你亲人运筹帷幄威严英勇之雄姿。
因此,那老鬼脱下长袍露出她驱使的伥鬼的面目时,我也曾大惊失色。
那人是你的二哥方子云方将军... ...”
"胡说八道!我一个小乞丐都知道,方家子,大盛魂。
方家儿郎个个都是大英雄,他们就算是为国捐躯后,也葬在哀牢山替大盛守护着国门!
你莫耍滑头,方将军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
还没有等方舟舟发话,阿布的匕首已经比划在了楚萧晔的脖子上。他嘴唇颤抖,浑身的怒火喷涌而出,似乎因为楚萧晔的话亵渎了他心中大英雄的形象,下一秒他就要将这口出狂言之人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