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周生躬身道：“陛下身子强健乃是万民之幸，朝臣请立太子也是为了固本，陛下不要多心。”

皇帝撩开手中竹简，盯着他，“那你心中可有太子人选？”

谢周生垂首道：“除去废太子，剩下的皇子中以晋王年岁最长，能力也最优。”

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要推举他为太子？”

谢周生摇头：“臣推举七皇子为太子。”

皇帝愣住，错愕道：“老七？他才八岁，你为什么推举他而舍弃最合适的晋王？”

谢周生道：“因为陛下如日之出，乃是当打之年，立太子不过是为了固本，免得边疆的一些宵小以为有机可乘，总是侵扰惹人烦。

如此，年岁最小的七皇子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可以在太子之位上安稳地坐上十几年而不会有异动。

而晋王已经成年，他有能力，有人脉，也有野心，难保不会像废太子一样有觊觎皇位之心。”

皇帝审视着他：“你昨晚还去了晋王府，往日里也常与他相交，怎么紧要关头，反而背叛了他？”

谢周生面色惶恐地跪了下来：“臣只忠于陛下一人，与晋王相交一是王爷盛情相邀，臣推拒不过只能过去，二是臣觉得王爷府上有妖孽，害怕王爷遭了毒手，这才过去查探确认。

臣之心日月可鉴，是万万当不起背叛二字啊，还请陛下明鉴！”

“妖孽？”皇帝再次怔住，“他府上藏有妖孽？”

谢周生说是：“王爷身边有一侍妾来历不明，起初性情还算娴静，后来便变得癫狂，竟敢当着臣和王爷的面口出狂言，说什么她是天命神女，可活死人肉白骨，只要她想，便可让天下人臣服……

臣起初只觉得怪异，但因王爷说她脑中有疾，便也没多想。

后来臣同陛下一起捉拿昌平公主的时候见识到了那妖孽是何等模样，回来后这才有所怀疑……”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抬起脸：“陛下，王爷的腿疾听说是娘胎带来的，几十载不能愈，为何偏偏有此女在身边时便好了，还好得这样快，这样的完美？若那妖孽是真心为王爷好便罢了，只怕那妖孽是别有用心，她的那番话……臣不放心。

这也是臣不想举荐晋王的另一缘由。”

皇帝的脸色已经阴沉如水。

他的国师还没真正出塔助他，他的儿子身边竟早就跟着一个妖孽了！

还藏得这样深，他竟是毫不知情！

好！

好得很啊！

皇帝心中虽然已经认定并怒火滔天，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盯着谢周生阴沉道：“污蔑皇子是何罪过，你可知道？”

“臣知道。”谢周生以额头触地，“臣犹死不敢不报。”

皇帝眯眼看了看他：“此事既是你说的，便由你向朕证实，若你证实不了那侍妾是个妖孽，朕可要拿你是问！”

谢周生叩首道：“臣遵旨，臣定会向陛下，向晋王殿下验明那妖孽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