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郑工头一时被问懵了,一个劲儿挠着下巴上的络腮胡渣,挤眉弄眼地找补:“咱们看他们都年过半百,且又都浑身酸臭的兴许也不是什么歹人。加上老道长在山中也曾接济过各路的武林人士借宿,咱们便也没有多想任由着他们去了。若四公子觉得事有蹊跷的话,我现在就命伙计们将他们驱走便是。”
心底似乎已有答案且愈加揭示的强烈感觉,他摆手制止证工头的提议转身便径直朝那山林里走去。
穆颜和阿金也好奇地紧跟其后。
当三人一并踏入林中寻到炊烟燃起处,第一眼明显见着草坪地面上被临时堆砌起一只小土窑,土窑内的木柴正快燃尽,它正是炊烟升起的源头。再环顾土窑另一处空地,除了两只酒壶倾倒外再无他人留置的迹象,最后仅剩一名身形瘦削的老者就着树下落叶为铺垫呈大字型席地而卧。
那老者确实蓬头垢面,衣衫破败,鞋履不蔽符合行乞而来的说法。一头披帛的乱发贴着满脸黑灰色的脏污,长及肩颈的花白胡须几乎遮挡整个上半身早已看不清他面容。他手里还捂着一只空酒壶不肯放下,胡须中微张的嘴扬着不算小的鼾声完全没有半点身处荒郊野外的警惕性。就连他们三人脚踩着枯叶朽枝引起的杂乱声响缓缓靠近,那名老者仍旧纹风不动,浑然不觉。
“喂,萧澍,他真的好臭!先别凑这么近待会儿我怕他熏晕你。”她皱眉扯住他,主动越过他走在前头:“让阿金护着你,我去喊他走。”
“你叫不醒装睡的人,你去把那土窑先给我推了。我保证他会自己起来。”他在她身后轻声示意。
“?”她一脸狐疑地回望他,明显在他的眼里捕捉到了一抹狡黠。
这里就当属她力气最大,推到眼前这点小土堆一点不是难事。
当然也懒得过多揣测他的意图为何,论行动她就最在行。她上前果然只需两三脚,便成功将那小土窑踹成了土渣。当那一缕残存的炊烟灭了后,烟尘下显现两包用黄泥糊起的叫花鸡正掩埋在草灰里冒着阵阵热气。
连阿金见状都忍不住哟呵一声:“这老头子还挺会享受,还闷上肉了。”难怪还赖着不走。
“呔,哪个无知小儿偷了我的叫花鸡!”老叫花子竟真的迅速闻声吆喝坐起来,抱着手里的空酒壶,用一双在蓬发里瞪着的圆眼直接朝着她:“就是你个黄毛丫头片子干的,你快赔我的叫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