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只要是你想看的或想要的,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定能办到。”程邝信誓旦旦的口出豪言,眼底一时藏不住对权利操纵的狂傲戾气:“之前上元节,我大郡侍卫羞辱萧澍一事,只要你一句话我便可还你们一个公道。”
是啊,程邝生来本就是未来大郡的真命天子,唯一继任帝位的储君,只要他想就真的没有什么做不到的事......自然也包括太子妃人选。
咯噔一声,这句话她在脑海中印证了之前萧澍卜卦般精准的预言。
不由自主的她缓缓朝萧澍身边靠近,屏气凝神地没有再想和程邝开玩笑的欲望。
一方面不禁为程邝这一刻的魔怔而感到心慌,另一方面她单纯想借着周遭黑暗隐没自己在程邝眼中的注意力。
就像是之前学堂上,她在心中无数遍祈祷着夫子们不要点到自己吟诗作赋的同等概率。
程邝眼见突然冷场也不在意,又指着那顶竹辇将萧澍拉上前来:“萧澍,你看。有我在你根本无须顾忌什么病弱体虚,无法远行的阻碍。我能任你天涯海角来去自如,从此山川地角我们三人都能一同看遍。”
“若你们觉得遗憾错过,还想再看花灯节。我大可命人明晚就在吴州城中大肆布置一场便是。但凡你们想要的花灯游行,庙会杂耍一样不落。只要是你们想要的,我都能原封不动的给你们补偿回来,只要你们开心满足就好。”
程邝的口气里虽然还带着一丝倔强的孩子气,但话里行间已毫无顾忌显露手握皇权的肆意狂傲。
她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难得不再直爽附和。无措的偏向萧澍拉住他衣角用力扯了扯,悄声道:“殿下该不会真的要为了我们俩补办上元花灯节吧?要不要我下手打晕他让人抬下山去?”
“你敢当着这帮高手砸晕东宫太子,你不要命啦?”
“你们俩又在嘀咕什么呢?”
“可惜真正的上元花灯节已过怎可再举办一次之理?这实在有违吉时常理,相信百姓们也会对殿下作为亦会心存疑虑,殿下的好意我们领了,花灯节还是作罢吧。”默了半刻,他淡淡地婉转回拒程邝道:“届时来年真正的上元花灯节不如我们再相约定,与殿下一同感受节日欢闹的场面也不迟。”
“行!我都听你的。”程邝说着将他拉入竹辇里安坐好:“此时天色也不早了,山中夜露恶寒四起,你身子羸弱不堪夜雾侵袭。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吧!”说完他朝两名黑衣人抬手示意。
黑衣人点头领命,一前一后抬起竹辇步伐稳健地将萧澍抬下山去。
她和程邝则跟随在竹辇之后并肩行进着,两人意外地沉默半晌,身边唯有夜风习习声拂过衣摆。
“这是我第一次能够左右自己的意愿,独自在山中逗留直至日落而返。以往若是在大郡宫中此刻我还秉灯批阅东宫事务,根本无暇观赏夜幕山景,更别说提灯夜行于此了......”程邝背着手,脚步不急不缓地走着,突然语气里归于此时此刻的松懈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