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深伫立在漫天风雪中,薄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那双执剑的手,此时竟然被两张纸片压得有些发抖。
江予纾撅着屁股趴在软榻上,身后的头发随着她一耸一耸的动作滑落到身前。
她的注意力被眼前要做的事情尽数吸引,压根想不起来整理自己凌乱的发丝。
亓深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她这副模样。
他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只是垂着眼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听着她时不时发出的动静,要么一枚纸团被她无所谓的向后扔了出来,要么是她思考时无意识发出的哀叹。
“呀。”那边传来一声短促的惊讶。
亓深掀起眼皮望去,却仍旧没有出声,只是握着花笺的手愈来愈紧。
看起来是要将那手中脆弱的纸片揉碎。
江予纾吹了吹花笺上还未风干的墨汁,盯着其上写着的话,脸上有几分得意。
“没想到我居然能想出这么多优点。”
江予纾的声音很小,一边嘟囔一边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疼的手腕。
正要下床的时候,身后不知什么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她直起身子,未着鞋袜的脚顺势踩在了上面。
光滑的绸缎与她的足紧紧地贴在一起,其上勾勒的刺绣纹样让江予纾下意识要收回自己的足。
然而还未等她动作时,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脚腕,将江予纾吓了一跳。
她立刻挣扎了起来,慌乱之中打飞了放在一旁的狼毫,一道墨线落在了江予纾的脸上。
如同白雪中的一朵墨梅。
亓深见人还要挣扎,便不再戏弄她,凑到耳畔轻声道:“是我。”
江予纾听到这声音一愣,原本要蹬亓深的那一脚也收了回来。
含糊道了一句师尊后,才发觉自己此刻的形象有些狼狈。
强行扭过身来,理了理自己散乱的头发和褶皱的衣裙。
这才注意到这人身上尽是风雪,江予纾撑起身子坐到他面前,替他掸掉了零散的雪花。
亓深任由她动作,只是一直握着江予纾脚腕的一只手并没有移开。
江予纾的脚腕被那冰凉的手激得发红,她含蓄的动了动:“师尊……”
眼神示意之处非常明显。
亓深像是才看出她的窘迫,握着脚腕的手立刻松开。
江予纾连忙将自己的足掩在裙裳之下。
一旁的亓深径直坐到了榻上,整个人展现出了非常强烈的进攻性,让盯着他看的江予纾感到陌生与局促。
但是心上却又酥痒一片。
过了片刻,亓深似乎才意识到江予纾悄悄后退的动作。他当即起身,跨步越过她的身体,将散落在床褥上的纸片尽数捡了起来。
“哎……!”虽然说那也是江予纾准备送给他的,但是能不能等自己不在了再看。
这样会让她很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