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皮被她搓的泛红,睫毛轻抖,黑瞳倒是不掩饰直勾勾盯着她。
“我只是有点怕。”
“怕什么?”他的害怕其实挺好猜的,韦芹也故意点破,“怕我去死?”
韦芹笑得有些没心没肺:“就这么死了也太可惜了。”
章熠抿紧了唇,对她这话一言不发,但乌黑的眸子里全是严肃认真与探究。
她这会儿看上去太敏感脆弱了。
就像是在暴雨里破壳的雏鸟。
这种时候,章熠总是怨自己。
因为知道她的痛苦,也直面她痛苦的样子,却没办法去帮到她。
能做的事情只是陪伴。等她自己把情绪全都发泄,做她的情绪垃圾桶。
可韦芹很能闷,除非这些情绪实在处理不好,憋不住之外,她总是一个人自己消化解决。他只能站在玻璃橱窗外看里面的她。
韦芹拍他的手:“没事了,可以松开了。”
章熠终于松手,然后将那已经不烫的白粥喂到她嘴边。
韦芹:“我自己来。”
章熠不挪开,勺子在嘴边僵持。最后韦芹闭了闭眼睛,妥协。
章熠一直赖在她家不走,而可能是药效起了作用,韦芹觉得很困。
她踢了踢坐在旁边的章熠:“我要睡了,你回去吧。”
章熠顺手就将她踢过去的腿放在了自己膝盖上:“你睡吧。”
韦芹盯着他,章熠任她看自己,脸一点不红。
韦芹:“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他油盐不进:“我守着你。”
一下子,韦芹感觉那刚刚倾斜一通后一干二净的情绪瓶子里又被章熠气出了点来。
“我是病人,你听我的。”
“你是病人,我更要照顾你。”
韦芹无语,懒得跟他讲,将腿抽出来:“走了把门给我锁上。”
她回了卧室,锁上卧室门,不管他了。
爱走不走。
往床上一躺,困意汹汹来袭。
章熠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动静,等了半个小时,觉得她差不多睡熟之后,起身开始在房子里‘鬣狗巡逻’。
他还没有仔细观察过她租的这个房子。
他就是担心她一个人住不安全。所以休息日都要过来看看。
韦芹把房子收拾的挺整洁。但章熠没事,又收拾了一遍。
扫地拖地,将家具、厨房都擦的锃亮。
等忙完一通,看着更干净的房子,他有一种融入感,感觉房子里多了自己的气息。
虽然还做不到让韦芹答应他‘登门入室’的请求,但这么收拾一通,他竟然也感到一种为她服务的满足。
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下午四点。他又去煮了一锅粥,重回沙发。
不过章熠依旧感到不平静,不踏实。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北市离他们最近游乐园的闭园时间,晚上十点。
但又想到她现在生病状态,这个想法又打散了。
章熠知道韦芹过去喜欢什么。
她喜欢刺激的。
压力大的时候,他们是乐园常客。
蹦极、跳楼机、过山车的项目章熠陪她做了许多次。
他们也去玩过一次攀岩,可是她的上肢力量不行,于是放弃。
高中有段时间,韦芹对摩托车很感兴趣,放学路上和他提过几次,说等她成年,她就去考机车驾照。
但她这个人喜欢来得快去得也快,反而是章熠在高考结束后去考了摩托车驾照。
韦芹的喜欢很少有长期持续下去的。
大学之后因为他的追缠,韦芹也不和他讲什么生活爱好上的事情。
他不知道她现在喜欢什么。
章熠感到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