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眉头蹙了蹙,重新睁开眼后水润惺忪的模样,他走过去,蹲在沙发边柔声缱绻:“量出来是多少?”
章熠的脸挨得很近,韦芹盯着他有些茫然,眨了眨眼后才理解他说的什么。
“哦”了声,她撑坐起来,揉着眉心和他说,“38.6。”
“难受吗?”
他问着,韦芹刚想摇头就感受到额边温热的触感,一双大手在她太阳穴处揉按着:“头晕?这个力度怎么样?”
他按得力度不轻不重,缓解她的头晕脑胀。
但头晕是舒服了,心跳的拍子乱了,忽上忽下。
见她没有抗拒的意味,章熠低头勾了勾唇角,面上显得更沉稳。
他又靠近了些方便给她按摩,整个人都被他揽进怀中。
美滋滋。
生个病,韦芹整个人都提不起气来。
真像是随便捏弄的云,轻飘飘又软绵绵。
心情实在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
章熠的两只手将她的视线遮挡住,她一睁眼就只能看见他。
她下意识遮眼,却又注意到他润泽的唇。
于是,一些被故意遗忘忽略的记忆开始乱窜。
上次的吻要说一点都不在意,肯定是假的。
韦芹生气那会儿没有多打他几次,又生气自己当时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傻?
她自己的反应更让她生气。
韦芹不承认自己对章熠存在特殊感情,最多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而这种情谊也不牢固,随时都可以散掉。
韦芹认为自己真是个体面人。都这样她还能和章熠‘和谐’共处,让他进自家大门,她真是个大好人。
这个莫名其妙被夺走的初吻,韦芹自我欺骗就当作是被狗咬了口。
但这狗东西还一直在她面前晃悠。
狗东西还在问她,像个尽心尽力的按摩师傅,问她感受怎么样,力度够吗?
韦芹:“...”
按了一会儿,听见那边烧水壶的声音,章熠终于停手。
看着他去厨房,韦芹自己抬手摸了摸刚刚他按过的地方,感觉皮肤残留着余温。
她想,章熠是准备采取怀柔路线追求她吗?
韦芹现在才后知后觉,自己把他放进门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她现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到时候怎么赶得走他?
韦芹觉得头大。
章熠不听劝,讲不通道理。
韦芹从来没觉得章熠这么难缠过。和小时候简直是两模两样。
什么时候变成这种不撞南墙心不死固执性格的呢?
装在玻璃杯里灰褐色的液体被他端过来喂在嘴边。
韦芹不习惯被人喂,伸手去接,章熠不给。
他捉住她的手,握在手里,另一只手稳稳捏着杯子挨在她唇边,示意她张嘴:“温水,不烫。”
韦芹有种厚脸皮的无力感。
她最后懒得和他争。
药苦,闻着就让人清醒了些。
韦芹一句不坑,垂眼喝药。
章熠去洗杯子,韦芹在想怎么把他赶出去。
等他湿着手回来,他坐到她旁边。
单人沙发不大,更显得他存在感强。
长手长脚无处安放,韦芹感觉被章熠的气息包围了。
章熠很聪明,猜到她生病的原因:“是昨天淋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