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条望过去一片不确定的迷雾，在两人相拥着的这一刻，也不过如此。

这条路能走到底的概率，也在这一夜，又增加了一点。

“顾辞……谢谢你的爱……”

时卿抓着顾辞后背的衣裳，整个人陷进顾辞的怀抱里，泣不成声。

她已然彻彻底底地被顾辞照亮。

不管是年少时的阴影、从前一个人的无依无靠、还是经常的患得患失……

她像一只飘零的小船，带着一只小小船，一次次独自挺过浪涛，伤痕累累地路过万家灯火，兜兜转转，找到了能够庇护她一生的港湾。

是顾辞的爱，让她在万家灯火中有了属于自己的一盏。

“也谢谢你，十月怀胎，给了我一份锦上添花的喜悦。”

顾辞抚着时卿的长发，不禁叹息，“我现在更加遗憾没能早点遇见你，因为在你孕期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

现在想来，他一个走在路上就算想事情也会眼观六路的人，偏偏在那天的马路上打开了从来不看的新闻平台……他至今都想不明白那天神不知鬼不觉的心境。

但那一场意外，让他能有给时卿陪产的机会，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出生，现在却像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想着，见怀里的时卿用闪着泪光的眸子看向他。

“我身体还算可以，如果你想要，我再给你生一个。喜欢儿子吗？”

时卿抚摸顾辞的脸颊，眼底的温柔似窗外皎皎月光，说出这话，格外让人乱了心神。

顾辞差点就点头，终是唤回理智，摇头道：“不想要。”

也是多亏了那次意外，他亲耳听着时卿生产的喊声，看见时卿面色苍白满头是汗地被推出产房，以及那记忆犹新的、产褥垫上大片的乌血。

他不想要的不是多一个孩子，而是不想时卿再一次地置身危险。

“以后别再提这件事。”

顾辞理了理时卿耳边沾了泪水的碎发，认真道：

“我只要你平安。”

还不等时卿再度开口，顾辞就低身吻住那柔嫩的唇。

唇齿间，是泪的咸，和爱的甜……

…

…

噔噔噔……

几声脚踩地板的声音传来，顾辞意识缓缓清醒。

睁开眼，一道残影，冲进了卧室里的洗手间。

他低头看了眼地上，发现时卿连鞋都没穿。

随即，他也跟着下床，拿着时卿的拖鞋，走到洗手间门口。

“……我吵醒你了？”

里面传来时卿有点颓的声音，像是没睡醒。

“没有。我忽然想你了，就醒了。”

顾辞说着，追问道：“不舒服吗？我先把拖鞋递给你？”

时卿依旧有气无力：“你还是先帮我拿一下卫生巾吧……”

“………………”

顾辞恍然大悟，转头去时卿放卫生巾的抽屉里拿出一包。

在众多长度中，他迟疑片刻，选了最长的。

长点好，越长越舒服。是这个道理吧？

时卿把门开了个缝隙，顾辞乖乖地把卫生巾和拖鞋递过去。

他听说女性在每个月这几天，情绪会有些许的不受控制。他屁都不敢放一个，颠颠地去楼下，让厨师准备早餐。

等时卿出来后，就看到早餐摆在卧室窗边的小桌上，热腾腾的红糖圆子粥，以及饭后甜点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