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相大师唤做长生的姑娘美眸微眯,神色不悦的在无相大师身上打量了片刻,最后视线定格在他的脸上。
“你再顶着这张丑脸阿弥陀佛,信不信我一脚将你踹下山去?”
无相大师脸上慈和的表情不变。
“长生施主,贫僧今日来,是想跟施主求治疗时疫的药方。”
长生答非所问。
“坐下喝杯茶。”
无相听话的在她对面坐下,拿起桌面上的杯盏,抿了一口。
长生嫌弃的看了一眼他满是皱纹,菊花一样的老脸。
眼疼的抬手扶额。
“那你那破面罩摘了,我看不得丑东西。”
无相大师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握着手中佛珠,下意识的想要阿弥陀佛,想到长生最烦这句,默默的咽了回去。
“长生姑娘将方子给贫僧,贫僧立刻就走,绝不在这里碍姑娘的眼。”
长生放下挡住眼睛的手,周身愉悦而放松的气势陡然凝滞。
“摘不摘?”
无相眼底透出几分无奈,手指捻住面具边缘,将脸上的面罩轻轻揭开,露出一张温和而稚嫩的脸。
他识趣的举动取悦了长生。
她抬手将无相的茶续上。
“你想要治疗时疫的方子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长生的脾气,无相早已知晓,来时就做好了准备。
“施主请说。”
长生视线落在他的脸上,神色复杂。
“待时疫的事情平息,你上终南山来陪我住一年。”
无相眼眸深处的平静一寸寸龟裂,有些狼狈的别开脸。
“施主,无相是出家之人,恕难从命。”
在他百年前答应师父,接管东晋国师之位时,和长生缘分便尽了。
此生,再无可能。
长生看着他排斥抵触自己的神情,心尖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她自嘲一笑。
“你不用做出这副死守贞节的样子,我还没自轻自贱到那个地步。”
她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深陷其中,他却可以心安理得的抛弃她。
整整一百一十五年……
她想不明白,所以想要无相一年时间,一年以后,她会让自己彻底跟无相做一个了断。
她绯红的唇抿了抿。
“你可以慢慢考虑,只是你等的了,也该想想,你拼命守护的东晋子民等不等得起。”
无相白着脸,手指发力,捏紧了手中佛珠。
“我答应你。”
他摊开骨节分明的手。
“方子拿来。”
长生看无相即使那样排斥跟她相处,为了东晋依然可以不假思索的同意她无礼的要求,一股无名火蹿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