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摆好架势的尉迟荣没曾想胡越竟会主动进攻,更没想到这一刀来的如此迅猛。
阴阳气劲流转下的刀刃让本就晦暗的「未明」难以目视其长短。
纵使尉迟荣经验老辣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以枪杆直接阻拦,只能先退步避让。
而这脚下一退,身上先前积蓄的气势便已尽数散去,紧随而来的便是胡越的步步紧逼。
刀枪相对,诚然寸长寸强,但前提是不被贴身。
不说于这城楼室内动手,长枪施展不开,不及长刀灵活,单单是被近身后长枪更是难以发力。
且制式的长刀刀身后段并不开刃,胡越手中的「未明」更是包铜护刃一尺之长,手可前握刀身,长刀做短刀,发力更为充分。
可面对胡越那狂风骤雨般的进攻,尉迟荣并未露出惶恐之色。
尽管横棍拦刀时不得不运足气劲加以护持以免被截断枪杆,但稳住局势后,立刻寻到了反击的机会。
眼见身法慢了几分的尉迟荣被胡越贴身的一刀擦过臂膀,连衣带皮,生生削去一层皮肉。
但手中却是以枪作棍,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趁着出刀的空当挥出。
胡越回身立刀格挡,但枪杆上那极其霸道的气劲带出的力道顿时震得他双臂发麻。
好在有《六合诀》护体,消弭了气劲带来的冲击,加上近日的潜修,此刻这势大力沉的一杆扫来也才堪堪让他退了几步。
趁着二人拉开了距离,尉迟荣也不顾上臂膀上的伤痛,当即紧追,手中长枪连连刺出,专挑中路,极难遮架。
其势来去如箭,其形刚猛如龙。
攻守易形之间,胡越只得且守且退,堪堪招架几个回合便难以为继,一只脚已经退到了门框之外。
兵器没有优势,加上先机已失,在这要是再出了屋子,失去地利,那也没有必要再在招式上多做纠缠了。
尉迟荣同样明白其中道理,顿时气势大盛,当即乘胜追击。
又是飞身一枪扎来,胡越单手捉刀,连退带挡。
可这一击攻势太猛,被挡开的枪尖仅仅只是擦过眉头,便生生在他的左额上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但胡越心中却是窃喜,自己刚刚空出的那只手从腰间摸出一柄飞刀猛然掷出。
霎时,一道寒芒直取尉迟荣的面门。
而尉迟荣方才扎出这一枪,二人一进一退之间,此刻他的身子正卡在门框之中,左右躲闪不得,犹如一个人型靶子。
这刚出一枪还未收招,尉迟荣只得高抬枪杆加以阻挡。
就是这一挡,给了胡越足够的时间。
抬枪之时,枪杆与手臂遮挡尉迟荣自身的视线,而此刻屋内亮,屋外暗,光线骤变更是让其难以目视。
胡越站定脚跟,平举长刀,一呼一吸之间便已完成蓄势。
在《六合诀》修炼至第三重后,胡越调动全身的气劲也不过是一息功夫,本就明暗不分的长刀此刻与朦胧的月光融为一体,隐入夜色。
而挡开飞刀后的尉迟荣再次端起长枪,只见昏暗月光下的漆黑人影将手高举过头,手中的长刀不见踪影。
此刻,他才意识到,白日里这小子和自家世子交手之时到底放了多少的水。
而且这招,他见过!
“「隐刀」?是谁教......”
惊呼未过,一刀落下,奔涌而出的气劲在城墙的地砖上擦出一道半尺深的刀痕。
气刃裹挟着飞溅的碎屑和砖石之间的尘埃隐隐显出形状。
此刻仍站在门框正中的尉迟荣左右避无可避,只得稍退一步运起气劲,勉强撑起护体的罡气,架枪硬挡。
可蕴含着阴阳二气的气刃破开长枪的硬杆犹如剖瓜切菜。
三刀过后,尉迟荣手中的长枪早已断成了数截,而在衣物也被气刃扯得稀烂。
所谓「出刀力尽」,正是决胜之时,胡越也不再留手,气海与灵台二穴内气劲奔流不息,数道气刃接连斩出。
血肉之躯在罡气的护持下虽能将化解气刃的锋芒,但所受的冲击却是一点都免不了,每一道气刃就如一道重鞭猛抽在身上。
尉迟荣虽未见血,但肌肤之上满是重击过后留下的一道道深紫血印。
到最后,尉迟荣只能双臂护身,硬撼袭来的气刃,可纵使的气劲再雄厚也架不住如此攻势。
胡越见状,最后一刀也稍稍收势,留下一分余力,而气刃也并未从刀刃而出,转从刀身横挥。
一声闷响过后,尉迟荣那魁梧的身体被抛飞在地,不省人事。
胡越撑着最后几丝气力走进屋内,掐了掐尉迟荣的脉搏。
确认人没死,他又在屋内寻出一段绳索将人来了个五花大绑后才长出了一口气。
“岐王府......就这?”
随后拾起火把,点燃烽火,彻底放下心的胡越也是腿下一软,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