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宫内,帷幔如流云般低垂,轻纱似轻烟般飘摇。
那紫檀满雕龙纹的御案,宛如一座巍峨的高山,高踞于偌大的南方碧玉之上。
案上的瑞脑金兽炉中,焚着安神香,缕缕白烟如轻舞的仙子,升腾而起,有意无意地遮挡了窗外那轮血月。
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穿着一件九尾凤凰黄缎肚兜,外面披着一件白色轻纱,纤纤玉指端着一只蒙上黑布的盘子,白嫩的脚踩在精雕细琢的云龙石砖上,每一步都精心设计过,只为吸引御案上那人的目光。
“陛下,该服药了。”她的声音娇柔婉转,似黄莺出谷,又似春风拂面,勾人心弦。
她的眼眸,如春水般荡漾,唇如朱丹,娇艳欲滴,那柔若无骨的身子,似风中的柳枝,轻轻地靠向了龙椅之上的人。她翘起兰花指,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掀开了黑布。
白玉盘中央是一只金色的盒子,那枚晶莹剔透的丹药,如同东珠一般璀璨夺目,静静地躺在盒子之中。
她与丹药一同在昏暗的宫殿之中莹莹发亮。
祁谓天放下了玉兰蕊玳瑁毛笔,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血月,又瞥了一眼国师精制的丹药,脸上的表情愈发得凝重。
当年,皇后从蓬莱仙岛请回了一个仙人,他满心欢喜,以为来者是天师北吟,却未曾想,竟是一个身材矮小、其貌不扬的“假神仙”。
原本,他觉得这个假神仙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寻思让他讨皇后和太后开心几日,便赐金将其打发走。怎奈政务繁忙,他竟将此事抛诸脑后。
一月之后,多年不孕的皇后竟欣喜地告知他有了身孕。整个皇宫瞬间被喜悦的氛围所笼罩,连他也沉浸其中。
他对这个假神仙大肆封赏,封王天杹为国师,还专门为其建造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太后更是特许阿弟祁谓风拜国师为师。
这位国师,不仅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而且医术精湛,那驻颜术更是登峰造极。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双生子的啼哭声如同天籁,众人惊羡不已。然而,他的皇后却永远地离开了他。
后来,他与太后为了争夺祁昭淳和祁昭熙的抚养权,心生嫌隙。于是,他借皇后之死,成功夺回了亲政大权。从打下江山到亲政,他历经了两年的风风雨雨,也失去了自己心爱的皇后。
他这一生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贤良淑德、宛如空谷幽兰的皇后,一个是七窍玲珑、恰似傲雪寒梅的林菟儿。
然而眼前这个女人无德无能,貌若无盐,竟敢僭越穿了九尾凤凰黄缎,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她不仅与国师在宫内白日宣淫,而且还下毒谋害过他的皇长孙,如今,更欲图联合王、方两族谋害他。
“贱人!”祁谓天冷不丁地掀翻了萧薇托着的丹药,一巴掌将其扇倒在地。
萧薇满脸惊愕,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犹如一只受惊的小白兔,满是委屈和不解,“陛下为何掌掴奴家?”
“为何?”祁谓天单手掐住萧薇雪白的脖颈,一瞬间,她的皮肤像是被铁钳烫红了似的,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陛下...求求你...放过...我...”萧薇奋力挣扎,试图挣开祁谓天的禁锢,可是她本就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面对绝对的武力,她无能为力。
不行...
王天杹说过,她是霸星降世,非富即贵,将来是要做帝后的,让整个神州大陆匍匐在她的脚下...
她不能死...
她不能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