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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曾受白波之害,但丁常收复以来,大力发展河东,任用世家大族的年少有才者,使得河东欣欣向荣,直追并州治所晋阳。
席间,韩世忠最喜饮酒,连饮数杯,但这席上大多都是敬酒聊天,哪有像韩世忠这般痛饮。
王昶,花荣皆有要事在身,杜预不善饮酒,而裴元庆虽然出身裴氏,但却是跟多久没吃饭一样,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见众人都是客气,拿起一只烧鸡就拿在手里啃。
韩世忠自觉无趣,便独自饮起酒来,忽然知宾唤舞女助兴,只见一众舞女鱼贯而出,或抱琵琶、或执笙箫,皆是媚眼如丝,含情脉脉,端的是风情万种。
韩世忠原本对此并无兴趣,不过是士家大族养出的乐子罢了,有何好看,但没想到这寻常一瞥,却惊得他放下酒杯。
其中一名舞女身着红衣,剑眉星目,身姿妖娆,虽是歌姬出身,却有着一股别样的英气。
乐声还在席间环绕回响,韩世忠与那歌姬对视一眼,当即心下一惊,撇过眼去,再一回头,她已正常起舞,那一眼中的万千情愫,似乎是一场短暂的幻境。
乐章高潮在此时响起,原本平和的音调蓦地增添了一丝杀伐气,那红衣歌女便乘歌起舞,水袖甩出,像游龙般灵敏凌厉地击在鼓上,鼓面颤动,余音绕梁。
一曲结束,她彬彬有礼地致意,进退有仪。
韩世忠觉得很惊奇,他并不是第一次参加宴会,这样的歌舞也见了很多次,无非是同样的缠绵悱恻,咿呀软语,唯有这次不同,他近乎清晰地感到心脏的悸动。
韩世忠心中想道:”这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
王昶见韩世忠面色有异,顺着他视线看去,自然领悟,心里也有了一番计较,出声道:“韩将军,这歌舞可还满意?我见你盯着这舞女久不回神,想来是颇为喜欢?”
韩世忠听此言果然神情微动,被他精准地捕捉。
王昶久经官场,结交不少权贵,见韩世忠少年英武,当即便起了拉拢之心道:“此女乃是安邑歌妓,既然韩将军有意,我王昶便做了这个主,替她削去乐籍,赠予将军,如何?”
韩世忠并未作答,反而注视着梁红玉。
梁红玉与他对视一眼,垂眸浅笑。
“红玉多谢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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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当空,皎洁的月光透过院里的梧桐叶浅浅地洒在地上,在虽然寒风四起,但却在月光的衬托下显出一种别样温柔的气息。
韩世忠在庭院里缓步走着,正想着白天的事,却依稀在前方的树影下看见一个舞动的身影。
他凝神屏息,不愿意惊扰那人,刻意放轻步子,却越往前走越警惕。因为他逐渐看清,那人一招一式,不是起舞,而是练武!
韩世忠便看清了那人,是白天的红衣歌姬。
韩世忠后走上前来,叉手使礼问道:“红玉姑娘为何深夜在此练武?今日是韩某眼拙,竟未识出姑娘乃练武之人。”
那红衣歌姬微阖眼眸,回礼答道:“乘氏侯(梁冀)是小女曾祖父,因此先祖获罪,沦落至此,今日见将军,便觉英姿飒爽。。。”
梁红玉略微停顿,立即意识到自己失态,“小女无心之言,将军莫要放在心上。”
韩世忠知晓,便有些腼腆道:“乘氏侯虽有罪,但你那时并未出生,何罪之有,俺虽个牙门将,但以后有一口吃的,你也有,要不以后就跟着俺吧。。。。。。”
梁红玉听后,抬头直视韩世忠,语气坚定,不卑不亢道:“红玉愿随将军上战场,身首异处,马革裹尸,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