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他们到了佛光寺,又是多日之后,宣南王带着金夜狄、金连季等人浩浩荡荡抵达蜀中,他在接到帝后诏令,心中就有了计较,接旨后就拟定了有战功,需嘉奖的将士名册,金世子列于第一。
三皇子也赶到了京都,他将手中兵符连同善后事务一并备好,进京上交帝后,身边也只带了几位功劳大的将领,点了百十个亲兵,轻装简行。
帝后除去了二皇子已是意外之喜,她没想到这么顺利,暗怪是武玮不争气,又幽闭了大公主,才想到封赏的事,自己已经无后,金世子又是外戚,千秋之后谁来继承王位,总不能便宜了老三。
她想到此处,也心神黯淡下来,独自一人来到灵堂,对着太子的灵位又嚎哭了一阵,忽然听到空气中传来一个声音,“太子死的不明不白,你做为他的母亲,只在哭,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是谁?胆敢深夜做鬼魅行径吓唬本宫?出来!”
但见一团黑影子在殿宇外飘忽,帝后任是胆大,此时又无亲卫在旁,也吓得跌坐在地,却高喊亲卫,定了定神,她对那团黑影说:“你知道太子是谁害死的?告诉本宫,你想要什么 ,本宫都能满足你。”
“我想要沉冤得雪,太子是你最信任的人杀死的,不信你去佛光寺,佛祖面前,他们总是要说真话的。”
“最信任的人?”帝后四顾问道:“难道是我兄长?”
“什么?去京郊的佛光寺听诏?我没有听错吧?”金夜狄一脸狐疑地看了看父亲,王德充道:“想来是帝后这些日子,礼佛至诚,又都是一家人,免去层层累累的华服,便请王爷、世子,还有三皇子易服即可。”
既然是易服,自是要削减随从,佩剑也不能佩戴,众人由着空海引入大殿,见到威严肃穆的殿宇,尽皆噤声,宣南王单膝下拜向帝后行礼道:“臣等参见帝后。”
帝后并不虚扶他起来,反而让人关上殿门,殿宇内顿时暗了少许,帝后转身对着佛祖虔诚道:“宣南王劳苦功高,妹妹在此给太子祝祷,正好告于太子知道。”
金夜狄许久没见姑母,此刻细细打量她,只觉得他比记忆中老了许多,想起和太子一起玩闹着长大,竟然忍不住落泪,哭出声来,宣南王忙喝止:“太子入的是西方极乐世界,成佛成祖去了,你哭什么?”
帝后厉声道:“只怕太子怨灵不散,还在人间迟迟不肯返还天庭,他昨日托梦已然告诉我,凶手是谁。就在本宫最信任的人中间,而本宫最信任的人,就是——大哥。”
宣南王环顾大殿,见无陌生人,放下心来,冷哼道:“这里不是帝宫,臣就斗胆叫一声妹妹,哥哥顾念你思子心切,听了谁的谗言,竟然连血缘至亲也怀疑上了,真不是你的行事。当日你也在场,云垚子渡了两枚丹药给皇上、太子服了,云霄子给了太子一枚后就毒发而死,那点香的燕纹也自戕了,你怀疑我,无非是我当时情急之下杀了云霄子,那是哥哥关心则乱,哥哥怕他伤害于你呀!若是这样也算罪证,那日江如济拿出解药,不也是罪证一件?”
空海插话道:“江家有解紫荀草的药,并不稀奇,天下谁不知道江侯爷是医家圣手,又嗜好藏药,紫荀草也不过是寻常除湿气的草香。真正厉害的是这下毒之人,知道此草和丹药调和的毒性。”
“不错,大师说的也是本宫想说的,云霄子和大哥形影不离,他制丹药大哥再清楚不过,至于燕纹,她在宫里伺候我多年了,外臣都不能见到,也只有大哥能驱使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