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余天凌断裂的七道经脉,开始有了知觉,既而奇痒无比,随着江如济的真气在体内四处扩散,他欲开口,又空虚无力至极,但是眼睛已能睁开,见是江如济在救自己,张了几次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听说余天凌这么快就醒了,大家都很欢喜,湫儿见江如济面白如雪,颇为担心又不敢找他说话,晚饭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默默地守在屋外,夜里和风隆一起为他们看好门户。
余天凌喉咙发干,一股真气横亘在他胸腹之间,如同万千银针在这处乱刺,令他又痛又痒,忍不住要撤下手掌,去挠去抓,江如济喝道:“不可分身,真气若是中断,你我都会走火入魔。”
江如济的双手如同粘在他的手上,意念坚决,余天凌如同被茧丝紧紧包裹住,密不透风,几近窒息。
“拿开你的手,谁叫你救我的?你多管闲事,烂好人一个。”余天凌虚弱又嘴硬地骂道,江如济微微一笑:“你神思清明了,不要动,这才进去第六层。”声音传入余天凌的耳朵里,语声辽远,好似天外之音。
余天凌闷哼一声,只觉得喉头发甜,脑壳里吱吱作响,丹田生出一团烈火,烧灼着五脏,七窍就要生烟,这股热流又穿过双肩,流向手臂,经脉胀痛不已,口中发出呻吟之声。
江如济心中骇然,他的内力似乎唤醒了余天凌体内沉睡的不明力量,落入无底的深渊一般,他汗水细细流下,不敢分心多想,极力冲破受伤的经脉,一点点给他续接上。余天凌也只当是服下补药和疗伤的功效。
江如济这日下来,只觉得胸腔气力外泻的厉害,盘坐的双膝渐渐有些发凉,他知道这是自己日渐虚弱的迹象。
到了三日晚间,江如济整个人黯淡无神,身心十分疲累,要不是腰力支撑,就要趴在坐榻之上。他见余天凌气息越来越稳,体内的毒已经逼出,只还有两处经脉需要修补,见他在真气的调息下,面色也越来越好,也就安下心来,心想还有明日一天,只要不走火入魔,就可大功告成。
第四日辰时,余天凌大叫一声,便晕死过去,湫儿守在门口,没有江如济的呼唤,她也不敢冒然进去,风隆急地舔湿指头,挖窗户纸洞看过去,见到江如济将他扶起,继续渡送真气给他,渐渐地他苏醒过来,还冲着窗户洞看了一眼,已经觉察到风隆的轻微动作,可见他的灵力恢复的很好。
风隆把这一好消息告诉湫儿,大家都很欢喜,风隆的舅父母更是把家里屯着过年的腊肉,腌鱼都从梁上拿下来,说等晚上好好给大伙做一顿丰盛的晚餐,风隆更是跑去跑出的帮忙。
到了掌灯时分,离疗伤的四日之期还不到两个时辰,地皮震动,屋瓦上灰尘簌簌落下,木桌上的碗碟微微跳动,院墙外似来了许多人马。
夜如浓墨,月隐云中,突见院外火光,亮如白昼,惊地湫儿、风隆跑到院中,连着风隆的舅父母也从厨房出来。
大门被震碎,如同在墙根埋了火药,北郡江家的几个高手,灰头土脸,连滚带爬地奔进来,个个吓得面无人色,有一人飘然至于院子中央,袖袍挥出之际,已将近前一名江家高手一副血肉之躯体,撕成两片,脏腑皆流于地上。
“小王爷,今日事成后,莫忘了答应小人的事才好!”金夜狄咽下一口吐沫,恶心欲呕,用香帕掩鼻子,连连点头。
湫儿诧异道:“金世子,你想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