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险些被你埋葬了生命的老人!”
“你胡说!”
“应该是你自己!”冷如冰突然双目一瞪,射出两道正义而又慑人的光辉,冷哼一声,缓缓念道:“风雨之夕,送抱投怀,惑师逆伦,掷向荒崖!”
冷如冰话才说完,那黄梅英骇得心胆俱裂,十八年前的秘谋,这冷如冰怎会知道?难道他真没死?心中这样想,身不由己的直向后退,声音发抖着:“你……”
“你”了半天,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但最后,终于被她说出了一句话,道:“他可是就在这岭上?”
冷如冰淡淡一笑,道:“回天府去了!”
黄梅英听说天府老人没死,所以骇得魂飞魄散,如今听说老人已回天府,紧张的神色,才渐渐缓和下来,定了定神,轻轻嘘了一口气,但马上又是轻蔑的一笑,道:“我明白啦,这样说来,他当真没死,他来了又走,可见是一个活着的死人罢了,至多告诉你这些,了不起传你一点心法秘诀,可是,姓冷的,你放明白点,初学乍练,能有多少成就?就算你尽得他的真传,你学到的,黄梅英全会,但我会的,你还不一定懂!”
冷笑一声之后,又道:“而且,这是我们天府的私事,你姓冷的还管不着这许多!”
冷如冰傲然大笑,道:“假若冷某人有足够的资格管,而且要为天府清理门户,你又怎么办?”
“哟!好大的口气?凭武功?还是凭这句大话?”
冷如冰蓦然自怀中掏出天府令旗,迎风一层,大喝道:“黄梅英,识得此物否?”
黄梅英一见冷如冰由身边掏出天府令旗,骇了一跳,猛退一步,脸色又是大变,但一变之后,随即镇静下来,反而吐出银铃般的笑声,道:“哟!很名贵呢,天府主人的令旗!”
“跪下,黄梅英!”
“谁在说话呀?”
“天府本代主人!”
黄梅英微微一怔,但旋即嫣然一笑,也从怀中摸出一旗,迎风一层,竟也是一只天府令旗,向冷如冰道:“假若真正的天府本代主人,身兼红花教主,指挥一个初入天府门下的门人,冒用师门令旗,妄称是本代主人,要他跪下,他肯吗?”
几句话,反而问得冷如冰一怔!
因为冷如冰不知道,这天府令旗是否只是一面,自己虽有令旗为信,天府老人,又亲口许诺为本代天府主人,但当时没有第三人在场,如今黄梅英也有天府令旗,也自称是天府本代主人,一时之间,他反而无话可驳!
黄梅英一见将冷如冰问住了,咯咯笑道:“将令旗放下,姓冷的,今夜好在是我,若是别人,不笑掉大牙才怪,而且谁又相信,本代天府主人,会是你这样一个人物?”
冷如冰收起天府令旗,仰天一声凄厉至极的长笑,笑毕,蓦又由怀中摸出一个青布包裹,迅速打开,立时金虹四射,现出一只仅长数寸,似欲振空飞起的金剑。
冷如冰握在手中,傲然一笑道:“黄梅英,这个你总认识现在你应该知道,谁是天府真正主人了!”
这一下,黄梅英脸色变得极为近看,这只意形金剑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自她将天府老人丢下高崖以后,曾将整个天府搜了数遍,竟未找到,如今竟在这冷如冰手中!
先前,她还自恃天府武学,她已尽得真传,冷如冰纵算是天府老人新收的弟子,又能学会多少?但如今情形可不同了,这只意形金剑,是天府老人最具威力的飞剑,若然冷如冰已得传授,便能意之所指,剑必随之,任你有多高深的武功,也无法抗拒。
琴谱第二页的八个字,又在眼前晃动,那不幸的预感;又再次在她脑中回荡。
黄梅英不愧是一个城府最深,心机过人之人,当下惊容一敛,又恢复她满不在乎的笑容,“哟”了一声,道:“唔!这只意形剑可比天府令旗更珍贵,只是,姓冷的,据我所知,要驭使这只飞剑,必须心与神交,意与气合,剑与身合,非有十年八年的苦练,才能随意使用,姓冷的,咱们见过两次面,好象那时你尚未遇上天府老人,那么?据我推测,你遇上他不过是三两天前之事。”
冷如冰目注着黄梅英冷笑一声,道:“不错!仅是昨天!”
“那就更对了!”黄梅英轻松的一笑,道:“凭一点运气口诀,和总共不到两天的时间,那你的成就应该可想而知,不是我小视你,就凭有这只剑,要想代天府老人清理门户,还不是时候,除非你今天能留得命在,再找一个最隐蔽任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苦练十年,那时,也许我黄梅英只好认命了。”
冷如冰果然被她说得心意动摇起来,这不是人家故意讥讽自己,事实应该是如此,自天府老人,传过自己的运气心诀之后,一直投有时间练过一次,自己能不能驭使这只金剑,真还没有把握,若然一击不成,反而落在黄梅英手中,那么自己便算有辱师门,大违老人嘱托了。
恁地一想,心中不觉又犹豫起来!
黄梅英目光何等犀利,秀目一扫,忽然叹口气凄然落泪道:“冷少侠,你既然知道我过去在天府的经过,当然也明白我的心灵上遭受的创伤和耻辱,我为什么要背叛他,而暗下毒手,那应该有我无法忍受那种污辱的理由,人与人之间,谁又会坦白承认自己见不得人的过失,天府老人告诉你的,可以说三分二是真的,只有那风雨之夕,为了掩饰他的丑行,只好一股脑儿推在我身上,少侠试想,我黄梅英既是黄花闺女,再无耻,也不致对我大上两倍年龄的老人,献出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