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完全没有在意,而且我妈妈的那些东西外婆并不是十分清楚。”
“是这样,据那位提供线索的嫌疑人供述,这两个人当时顺手牵羊,拿走了不少值钱的首饰,您一点都没有发觉吗?”
外婆闻言还是默默地摇头。
“那就不好办了,因为我们现在掌握的只有证人证言,没有直接的物证,那些东西估计也早就被销赃了,所以这样很难结案。”中年警察虽是在跟年轻警察说话,但马千里觉得他更像是说给他们婆孙二人听的。“要是能找到那些贵首饰的购物小票、发票之类的东西就好办多了。”
果然听了他的话,外婆神色再次变得激动起来,比划着表示,她把母亲的东西全都整理好了放在一起,里面可能有这些东西。外婆让马千里打开她卧室衣柜上面的隐藏式壁柜,拿下来两个布满灰尘的箱子。打开一看,果然有一些母亲当年使用过的手机、记事本、首饰盒子之类的东西。马千里完全不知道壁柜里放着母亲的这些东西,真不知道外婆是怎样把这么重的两只箱子放进去的。
年轻警察经过外婆的同意之后,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箱内的东西一一取出。他好像很有针对性,对大件的相框、书籍这些毫不在意,反而对一些小纸片、购物单据反复端详。但正如马千里所见,由于年代久远,所有购物小票上的字迹早已淡去,根本无法辨认。
不久,年轻警察将一个餐盒大小的木匣子拿在手里,从里面取出一张折叠的彩色纸张,那是一只手表的说明书。母亲的那只手表,马千里还有印象,那是她去香港游玩的时候买回来的,那次母亲并没有带他去玩,回来的时候给他买了几件迪士尼的纪念品作为补偿。
“咦,这只表的保修卡还在。”年轻警察的语调有些兴奋。“婆婆,这个表盒我们需要带回去让疑犯指认。这些单据和记事本我们也需要进一步调查,看能不能找到新线索。”
外婆当然没有异议,她应该和马千里一样,只要能为死去的亲人讨回公道,在所不惜。
“现在我们会根据您的证言整理一份证词,请您确认,如果没有异议,会让你们二位在证词上签字。”中年警察例行公事地说。
“好的,没问题。”马千里点头说道。
年轻警察在电脑前敲击着,中年警察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你母亲的死,真是让人遗憾。”他像是安慰马千里似的说。
“能让他们负责吗?我是说,他们会被以谋杀罪起诉吗?”马千里问。
“这个还不好说。”中年警察摸了摸下巴,“但是过失性致人死亡肯定跑不了,而且只要能确认他们拿走了你家的财物,入室抢劫也可以定罪。这两项罪名加起来,怎么也得十年往上了。”
“主犯都不会被判死刑吗?”马千里感到难以接受,在他的理解中,一命抵一命天经地义。
“这个真的很难,你们要有这个思想准备。”中年警察言语中肯,“现在法院对死刑判罚非常慎重,尤其是对这种陈年旧案。不过,你们可以申请附带民事赔偿,我想法院一定会对此做出公正的裁决。”
“人都死了,要钱有什么用!”马千里想这样大声吼出来,但自知完全没理由对警察发脾气,他们也是来帮忙的。他感到自己血气上涌,怒发冲冠大抵就是这样吧。
“主犯顾小龙还涉嫌组织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我们争取让他下半辈子都一直待在监狱。”年轻警察抬起头来说,但中年警察用眼神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
“这些事情我们还在调查,现在也在公开向社会征集线索,要是你们知悉这方面的任何线索,都欢迎你们向警方报告。”中年警察说道。年轻警察对中年警察耸耸肩,仿佛在说“也没关系吧”。
小型黑色喷墨打印机吱吱啦啦地吐出纸来。“请仔细看一遍,要是没有问题,就请二位签个字。”年轻警察将复印纸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