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去抓着细碎的黑色炭块,摸起来是很碎,最大的都没指甲盖大。
“怎么烧?这没形状......”
“你用过那种蜂窝煤吗?”
“没有,我用没用过,你不知道?”
“那种蜂窝煤其实是加了土和水形成的,烧到最后剩下的就是土渣。”我记得以前看过的年代剧,那时候的人蜂窝煤都是自己做,有那种专门的模具。
“姐,你知道怎么做吗?”
我回家到我二楼的拿了一个以前装月饼的小木盒子,那是我觉得很精致特意留的,有8个呢。我准备用它来做模具,我举着盒子给弟弟看。
他已经从湖里舀了一些水开始拌着黑泥,看起来非常的恶心,也很脏。
“多装点泥,不然不成形状。”我用铁锹把下层的淤泥弄上来,然后和他一起用铁锹把泥和表层的炭渣一起拌匀了。
加了水之后,就像是一坨黑色的面团,确实有点粘稠,我们把一坨装进木盒子里,然后用小木棍在上面戳了几个洞。
“等它晾干就可以试试能不能烧了,先别和他们说,万一不行,就当我们瞎搞了。”
弟弟点点头,他的眼睛闪着光,像极了小时候我们一起玩泥巴的样子。
心里都想着事,我们都有些迫不及待,第二天天刚亮,就出门去找我们晾在外面的泥块。经过一个下午的暴晒和一个晚上的放置,已经彻底干透了。我拿起来脱模,它的形状保持的很好,拿在手上没有那种泥块的沉重感,反而有种蓬松的感觉。
我们都期待不已,我直接把它丢进正在烧过的灶台里,死死盯着,焦急的等待。偏偏我又突然想上厕所,等了好久没见它点着。我放弃的起身去上厕所,才提起裤子就听到弟弟的声音。
“姐!快来!着了!”
我连忙冲过去,这真的能行!我伸手拿起一旁的火钳,把灶里的木柴扒拉开,露出里面的泥块。它的表面果然已经沾上了点点火光,我兴奋的把旁边的两根柴扒拉出来,只留了一根在里面。
锅里煮着粥,我和弟弟都盯着里面看,爸妈还好奇我们今天怎么都在边上看着。
我们没说话,心里却已经翻涌起惊涛骇浪,这是一种新的能源!
直到粥煮熟,里面那根木柴已经燃尽了,剩下的就是一整块完全亮起来的泥块,像是燃烧得很旺的蜂窝煤一样,表面升起几乎肉眼可见的蓝色火焰。
我一拍大腿!成了!
我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死死抓着弟弟的手,想要看看这块蜂窝煤大小的泥块能烧多久。煮粥已经花了一个多小时,现在还是燃烧得很旺。我们往锅里添了不少水,静静的等待着。
吃完饭又把兔子喂了,移栽了不少麦门冬,又翻了翻稻谷。直到一个多小时后,那块泥块才完全黑下去,但是表面温度依旧非常的滚烫。
我把泥块扒拉出来,然后拉着爸妈坐下,弟弟拿着对讲机通知了小彭哥和王将。
没一会他们就来了,看起来也是刚吃完饭不久。
“怎么了?”
我指着地上还带有余温的泥块:“小彭哥,这是我和小维用外面的黑色渣土混着淤泥和水和成的,可以烧两个多小时,而且现在的温度也一直很高,我估计可以维持高温在三个小时以上。”
我说完室内陷入寂静,王将伸手用铁铲把泥块敲开,里面还是红色的,那温度坐在旁边都还感觉得到。
“这东西......真的可以烧!”
“青青,你这想法真不错!”
“是啊,以后都不需要去拉木头了,这些黑渣子要多少有多少!”
经过一番激烈的赞扬,小彭哥当即决定取消了往后的外出,专心制作泥块。
我把楼上的几个木盒都拿了出来,和弟弟开始了新一轮的工作。为了存放这些泥块,妈妈把之前放木炭的屋子都收拾好了。
从这天开始,我们每天的工作,除了喂兔子、浇菜、种麦门冬、晒稻谷之外多了一项,制作泥块,我们把它取名泥炭。而且这是我们现在主要的工作,基本做完其他的都是做这个。
屋子四周、菜地上没菜的空地、土坡上、下面的田里,黑渣到处都是,水也很多,淤泥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也正好把周围做了清理,从房子四周到下面的田里,摆满了晾晒的泥炭密密麻麻的十分壮观。我们之前收集的木头都显得有些碍手碍脚了,不仅晾晒的时候要有空地,我们制作的时候也要取下面的黑渣。房子周围的黑渣都被我们用得差不多了,幸好到处都是。
粗略计算了一下,一天只需要8块泥炭就能够保持炕的温度,我们只需要在冬季到来之前尽量多做泥炭就行。
原本有些焦虑的我们像是找到了前进的路,每天干劲十足的做泥炭,就连屋后竹林的黑渣都小心的扒拉出来了。
我还专门拍了几张图片写了一个帖子,希望更多的人看到,能够撑过寒冬,再次回到几年前那种欣欣向荣的景象。
有很多人回复了,感谢我帮了她,因为她一直在为了燃料疲于奔命,但是却怎么都找不到。
也有人第二天就晒出了她制作了的大片正在晾晒的泥炭,而且她的泥炭有些还能看出虫子的形状,看起来那虫子尸体燃烧不充分,而且相当的结实,几年了都还保留着形状。经过我们仔细的辨认,那确实就是蟑螂。
时间在我们紧锣密鼓的工作中悄然流逝,菜地里死伤很惨重,除了家里的木筐,外面的就剩下原本种的四分之一都不到,还都是蔫蔫的。但是我们都很期待,没有死光就是最大的希望。
木筐里的瓜藤长得很长了,好些都要开花了,爸爸特意做了一个刷子准备人工授粉。每天都一边浇水一边等待着开花,时不时还会小心翼翼的触碰花骨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