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手机,第一个小时还很愤怒。
第二个小时已经开始有点惶恐,害怕安釉嫌他麻烦,就这么放弃他。
第三个小时已经开始懊悔为什么要跟安釉吵架,之前不都忍了吗,怎么这次就忍不住了?明明决定了要给安釉时间,为什么还总是不满足。
第四个小时就开始疯狂道歉,放低姿态,希望得到安釉的回应。
但发过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就仿佛一个永远不会给他回应的机器人账号。
周灜惴惴不安,等待着安釉的审判,彻夜未眠,他以为自己肯定完蛋了。
然后安釉说:冷静好了吗?
他就顺坡下驴,撒娇装傻,把错都揽过去,每次都争吵他都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场滑稽的闹剧罢了。
“明明是姐姐主动走进我的生命啊.......”周灜很委屈,怎么就不要他了呢?
安釉有些无奈,事实哪有周灜说的那么严重,什么走进生命,他们这些情感丰沛的人都这么Drama的吗?
高中时,周灜还没现在俊朗,面容偏精致乖巧,上课喜欢回答老师问题,引经据典,回答全面又官方。
男生都觉得他装逼,很是排挤他。
男生会聚在一堆说他娘娘腔,说他爱装逼,说他穷酸。会借他的东西后故意损坏,然后双手一摊,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周灜不会这么小气跟他们计较吧?
安釉当时觉得这些人很傻逼,那些男生傻逼,那些莫名其妙排挤自己的人傻逼,前闺蜜也傻逼。
于是她帮周灜骂回去了,阴阳怪气讽刺,那些男的只能讪讪的摸鼻子然后不敢明面上继续说什么。
安釉当时深陷泥潭,所以更看不惯另一个好好的人也被傻逼们拉下泥潭罢了,没想到因此收获了一个狗皮膏药一样的粘人精。
“我当时也没做什么,只是帮你骂了几次人,你不用放在心上。再说了,你当时未必没有反击之力,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姐姐,不一样的。”周灜蹲下,像只小狗一样抬起自己精致白净的脸,捧起安釉的左手,轻吻上去。
目光却是不舍得从安釉脸上移开。
假如没有安釉出现,他会觉得这个烂透了的学校,无趣又丑陋,他会蹉跎高中那三年。
甚至连这个国度都无趣至极。
被她护在身后的感觉,就像是久雨后的第一个晴天,太阳从云层里破出,将他湿答答的地表晒干,浸染上她的温度。
安釉觉得这是小事,又怎么会知道,她以为自己只是随手喂了几次流浪狗。
在他这种野狗的眼里,她却是自己等来那个心软的神。
安釉快速的抽回自己的手,不悦的皱眉:“别动手动脚。
所以这就是你跟踪我,偷拍我,收集我用过的卫生纸.......干尽变态事的理由?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好意?”
“希望你能懂,在一起是两个人决定的,但分开只需要一方松开手就够了,以后别发疯,不然下次大嘴巴子招呼。”
周灜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并不去追,只是嘴角轻轻扬起一个笑,眼底晦暗翻涌。
姐姐,你甩不掉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