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云道长一把拽过紫潇涵,大声叫喊道:“退!”说罢一道黑烟平地而生,两道金光顺着房顶破洞飞而出。
泽缘大师岂能放过此刻良机,将身一拧也自化作剑光追出。
五人紧跟其后,此处一片躁乱,营中之人都自发现此处异常,聚到一起。八府水妖各自盘旋而至,只见两道金光飞出,再有六道剑光,一前五后追出,有些茫然,竟不知是何事。
水妖一阵踟蹰,这些光芒已然飞得远了。竟不知所措,青龙怪最有主见,吩咐身边兄弟同道道:“此事蹊跷,先按兵不动,守住营寨,再做计议!”众水怪一起遵从其令。
八府水妖未有动作,那些古都弟子也自不去追逐——想追也追不上,那八道光芒只闪了几下,便自消失在远处天际。
邪云道长携着紫潇涵往远处飞去,他胸有定计,实不愿自己划策为八府水妖这些亲不亲友不友之人尽知,是以飞出之势迅速,专往僻静所在而去。
待得一处荒僻所在,才自一处山丘之上落定身形,凝眸去望这些正派之人。
泽缘大师等众纷纷落地,各持法器飞剑便欲抢上前来。
邪云道长道:“来者何人?”
泽缘大师十分不耐道:“问那么多干什么?左右只是一死,修道之人莫非还妄想去阿鼻地狱告我等一状吗?”
邪云凝眸望去,竟自开怀一笑道:“方外之人,又这狠厉口滑,想来定是灵尼派的泽缘大师了吧!”
泽缘大师冷冷道:“邪魔外道,识见倒是不俗!”
这“邪魔外道”即是邪云紫潇涵二人名号,又是一句常用成语,是以泽缘大师每次说出便将二人都自带上。紫潇涵受了池鱼之殃,咯咯娇笑道:“大师对我辈成见不浅啊,怎么一开口就是邪魔外道的信手拈来?!仿似我邪魔外道勾骗了你门内多少女弟子还俗嫁人一般啊!”
泽缘大师虽性情焦躁,可在巨魔之前却能处之冷静,兀自冷笑道:“兀那女子,你枉称巨擘魔首,竟这般轻薄无耻,实在令人厌恶!”
紫潇涵娇笑道:“我辈魔宗中人,无论身份高低都是一般说辞方式,不似你正派伪善,平碌之时畅所欲言,一旦得道便即装腔作势,跟变了个人似的!”
两人吵闹彷如妇姑勃谿,各攻其短。邪云道长听了一会儿,实在不耐,道:“世妹,且休斗嘴,”
他手中一晃,便自闪出一只三色法轮出来,站在山丘之上迎着夜风,显得十分洒逸俊朗。邪云道长四十岁年纪的模样,逃跑之际竟穿戴整齐,长衫道袍,十分素净,皂衣白衬更显得鼻似悬胆目若朗星。
泽缘大师终是女子,一见邪云道长言谈自若,与适才账内病恹恹的样子截然不同,心中动了一下,顷即沉下面容,见他祭出奇异法宝,也不言语,一弹神剑剑尖,俏目一凝,便自要抢个先锋之功。
五派掌门站定五合,各自擎出手中法宝,两柄长剑,尖爪短刀,还有一个口儿朝下悬浮半空的水瓢,林林总总说不出的古怪脱俗。
邪云道长脸色阴沉,他手中法轮发出黄、白、青三色光芒,只一转,六派掌门便是一阵目眩,只觉天地颠倒一般晃了一下。
剑无敌和轩辕博鳌的飞剑与泽缘大师的梅花剑合为一处,两道金光带着一道白光,混做一处,席卷大地,蕴着无比强大的威力朝邪云二人掠去。
紫潇涵一抖手中长绫,竟自变长变宽,内中散出五彩霞光,已将三剑之芒笼罩在内。那三柄神剑都非俗物,在那偌大绫阵内极有默契的配合冲刺,虽被覆其内,却丝毫未失活力,来回穿梭不休。轩辕博鳌古剑斑驳,剑意取厚重沉稳之长,提纵间虎虎生风,每一次冲刺切割都是一道暗淡光芒悠悠闪过,虽不至令人目眩,却似星星之火,永不凋灭一般。剑无敌剑走轻盈,犹如蛟龙出海,又似鹰击长空,上天入地,只在顷刻之间,轻敏之间又带凌厉霸气。泽缘大师剑术明显高出一筹,只见她的梅花剑彷如雪后梅枝,既有苍劲傲然的倔意,又自阴寒天地之威,整个剑身晶莹剔透宛如玄冰雕刻成的一般,往来穿梭,每一击都给那已化作百丈的长绫挂上厚厚一层严霜。
四人各自站在本位,集中真元神识去控制法宝对战。阖三人之力毕竟要强上一些,渐渐紫潇涵香额上冒出细细汗水,明显力有不支。于金钩等人远远望着,毕竟名门正派,以三敌人已有些不公之处,再上前相帮可就真有些胜之不武了。
绫阵中一阵紊乱之态,那铺天盖地的绫布犹如波涛一般的翻滚,三剑之威渐胜,刹那间,已三光合一,两金一白的剑意化作一束水桶般的光柱,将那长绫硬生生的从中分开。
紫潇涵只觉眉心一震,犹如电击一般,向后退走一步,接着便呕出一口血来,长绫被剖成两半,飘飞在空中,犹如蛇儿一般飞舞盘旋一阵儿,慢慢朝她手心处盘叠而落。
泽缘大师三人一经出手,邪云道长心中便定,暗想,如若不是我旨在破山夺诀,这六派掌门在我眼中犹如草芥一般!